琐记三则

今天大戏魔提交了一条信息:“1978年8月30日,北京市文化局召开落实政策大会,为受迫害致死的马连良先生平反昭雪。”

事实上,这是一条已经存在的条目。小豆子想,大戏魔之所以会提交而没有发现这个条目,很可能是因为在马连良的条目页上,你根本看不到这条与马连良有关的事件。

是的,所有人物页上的“活动年表”部分,只显示该人物活着时候的事件,至于去世后,任何纪念活动、平反一类的事情,都不显示。原因很简单:这些已经不属于这个人的“活动”了。

但现在看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也许需要有一个像《杨宝森唱腔集》中《杨宝森艺事年表》那样,把逝世后的相关事件也在该人物页面显示?各位看官什么意见呢?那么显然,如果包含这些事件的话,就不应叫“活动年表”了,叫什么呢?

杨宝森艺事年表
杨宝森艺事年表

另外,上次提到昆曲行当分类的事情,也远没有那么简单。感谢中国昆曲网的版主,通过几次通信,把问题说得很清楚了,让小豆子也学到不少东西。如果您留意的话,现在昆曲人物分类部分的页面已经出现了一个提示信息:“本分类目前比较混乱。在新的分类编排好之前,请暂不要以此为唯一标准。”这方面的重整工作,也快做完了。

再有一则信息是和琐记“最近更改”栏目有关。页面布局重新组织了一下,更完整显示近期的更改内容。以前只是最新的60条,现在是最近3至6天的所有更改情况,下一步就是据这个基础为琐记加上 RSS。 表情

又见“张灯”

今天整理琐记的草稿,青山提供的线索,在《北京青年报》上,有这么一条

10月5日中国京剧院京剧《锁麟囊》李海燕、李佩红、张灯、李世济

小豆子见这个“张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弄得看“张火丁”三个字都跟看到了“丁页”似的感觉 表情

此前,有过这么一条出于山西台的报道

昨晚,中国京剧院二团在太原市工人文化宫进行了精彩的演出,著名京剧艺术名家于奎至、李胜素、杨艳义等现场登台献艺,演出了《女杀四门》、《大保国》、《探皇陵》、《二进宫》等精典剧目,名家们极具特色、炉火纯青的表演不时赢得台下阵阵喝采声。(以上人名与剧目名称均为注音)

可怜的于魁智、杨燕毅,就这么被糟蹋了(记者还算实在,告诉读者这些名字都是“音译”过来的)。李胜素虽然“躲过”这一劫,但是后来被红豆少主发现这么一条

央视近几年在春晚上一直坚持要求演员真唱,但是现场彩排却并非如此。由于京剧名角于魁智、李素丽未到场,由另外两位京剧学员代为演出,但演唱的声音却是二位京剧名角的原音,十足做到了余音绕梁。

得,记者把她和卖票的劳模弄混了。

这些,都可以用“不懂行”的理由解释。确实,现在报道京剧的记者,应该和娱记是一回事儿,人名出错难免的。在这里告诉记者应该如何如何提高知识面、自身修养,那估计没有效果。但作为戏迷,尤其是在网上混的戏迷,我们能做什么?那就是做到用字规范,不把演员的名字写错。现在在网上写东西,真是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出,被搜索引擎收录了,日后想核对个对错都难。最常见的,比如把邓沐玮写作邓沐伟,吕洋写作吕扬,等等。戏迷哪怕从尊重演员的角度出发,也应该在写演员名字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不要任由拼音去选择。

一个不好的情况是:百度的贴吧,有一个“裘盛荣吧”,哪怕用户在百度里输入“裘盛戎”,选择进入贴吧,都会被引到这个“裘盛荣”,换句话说,已经没有办法去创建一个正确的“裘盛戎吧”来以正视听了。显然,这个错误所造成的影响将会是很大的,而这个错误的产生,恐怕也是当初贴吧的建立者一不小心所造成的。

敲好的东西,复查一遍再发吧。

敲入“裘盛戎”,进入的却是“裘盛荣吧”
敲入“裘盛戎”,进入的却是“裘盛荣吧”

关于琐记上的昆曲及其他

今天收到这么一封信,事实上,在琐记的草稿部分,您也可以看到题为“请删除!!!”的稿子(过些天会删掉),内容差不多:

贵站既云“梨园百年”,梨园自有清晰定义。以下诸公,何尝厕身“梨园”,而位伶人之次,额曰“业余爱好者”,洵系严重误导。今京昆既微,贵站此举,厥功诚不在一时。然而若对京昆本身缺乏理解,因致不伦不类,厥罪亦不在一时矣。深愿贵站精益求精,切忌贪多务得。以下诸名公,既非“梨园”中人,亦非“业余爱好者”可概括。为免争议,请务必删除条目,毋使谬种流传。

吴梅 (1884-1939)

贝晋眉 (1887-1968)

孙咏雩 (1877-1934)

徐镜清 (1891-1939)

殷震贤 (1890-1960)

俞粟庐 (1847-1930)

张紫东 (1881-1951)

朱复

又:贵站昆曲行当分类极其混乱。所谓老生、末行,均系错误。希望在弄清定义之前,
将该部分内容全部删除,以免贻误读者!

www.kunqu.net

两点不解。首先,吴梅、俞粟庐这样的曲学大家没有资格归属“梨园”人物吗?票界的能人对梨园界有贡献者不胜枚举,是否就因为他们没有“厕身‘梨园’”,就要把他们从名单中删除呢?那么京剧里,是否也要把像吴小如、刘曾复、朱家溍这样的大家从名单中拿掉呢?小豆子实在看不出这些对戏曲有贡献的人,在梨园人物的名单里,怎么就会造成“谬种流传”?这里是贪多的问题吗?梨园百年琐记记录每一位为梨园做贡献的人,不论伶界或是票界。这是秉承周志辅先生当年《京戏近百年琐记》的思路与观念,而且小豆子认为,这是一个公平正确的思路与观念。

其次,小豆子承认自己对于昆曲的理解、认识很肤浅。不光昆曲,对于其他剧种也是如此,只不过京剧相对它们来说要理解得稍微深一些罢了。所以,小豆子从不认为像梨园百年琐记这样的工作是一人能为之的。也正因为此,琐记现在才是以一种开放式的运作方式来整理各种资料。也许,现在的昆曲行当页面分类是混乱,也看得出,发信的朋友落款处的“www.kunqu.net”来头不小,懂得也肯定比小豆子多,但很遗憾,小豆子没有看到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只是希望“将该部分内容全部删除”。错误摆在那里就是让人指正的,如果您对行当有更科学、准确的分法,请提出来,小豆子会进行改正,从来都是集体的智慧大于个人。但如果都是这种指出错误但不告诉正解的话,那么小豆子恐怕永远也无法“弄清定义”。

已经给那位朋友复信,希望能够有一些建设性的回复。也请看官里对昆曲熟悉的朋友帮忙看看现在的分类情况。

《碧玉簪》

好色乐之谈《碧玉簪》,也聊几句。

如果留意一下的话,戏考上现在据1958年出版的《程砚秋演出剧本选集》整理的《碧玉簪》剧本,与1954年实况录音相比,在细节上,是有改动的,而且这改动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张瑞华被调往江西主考,家里出了事情,夫人命人去请回老爷,这段情节,在录音里是张夫人叫了个“马如飞”的家人去,到在那里,把事情一说,张瑞华说:“既然如此,我不免请假还乡便了”,这朝廷的法度太松了吧。后来的剧本,此处改作张瑞华上场唱摇板“且喜得公事毕回京复命,一路上慢趱行查看民情”,既然公事办完了,那么“便道回家一看”也就没有什么了。

再如,陆少庄的死在录音里是明场,而剧本中是改作暗场,只家院上场报一句“陆公子亡故了”便交代了情况,使得情节更紧凑。

最后,张玉贞的婆婆替赵启贤赔礼,张玉贞对婆婆说:“婆婆,我有一事要婆婆做主,不知婆婆意下如何?”赵母说:“媳妇,你有话只管言讲,有我与你做主也就是了”,于是张玉贞说:“婆婆,小蕙侍我多年,人品甚好。她家中无人,孤苦一身。啊!婆婆!你收她作为义女,婆婆你意下如何哇?”这段话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讨论这个事情呢?好像和整个情节都不相干。后来的剧本中便没有了这段对话。

小豆子没有那么大能耐,越剧是看不懂的,不像好色乐之那样比较京、越两剧种不同之处。不过看到说现在新改的版本,没有中状元这种俗套情节了,感觉也挺好的。传统文化一个问题就是,所有故事似乎都要遵循某些套路去演绎。这种能跳出套路而又不损原作风格的改动,是值得肯定的。

论2006年春节晚会上的戏曲节目

终于把今年的春节晚会看完了,就戏曲及其相关聊几句。

今年一大变化:戏曲节目放到12点以后演了。记得以前倪萍说过那么一句,大意是“都已经很晚了,电视机前的老人们都等不急了,该上戏了”云云,言外之意,戏是给老人们的看的节目,小朋友们,请赶紧回避一下吧。今年把戏曲放到12点以后,是否意味着央视承认戏曲也同样属于夜猫子的年轻人呢?恐怕未必,两种可能:第一种,12点以后的节目基本属于鸡肋,大家都出去放炮去了,所以戏曲节目放到12点以后意味着档次又低一档;第二种,由于部分老人12点以前去睡觉了,造成戏曲节目收视率下降,于是明年春晚干脆把戏曲砍了。

当然,单就节目内容来看,还不如把它砍了呢。

春晚的戏曲节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变节奏越快,别的剧种小豆子不说,单是这京剧,于魁智、李胜素上来对唱一段快板就算完了。为什么小品能去演个完整的故事,歌曲能唱个完整的歌,这不能上演个完整的小戏?小品已经是各地方言的都有了,这京剧就没人能听懂?你不演小戏也罢,来段慢点儿的总成吧?好像京剧除了二六就是流水,没别的板式了。当然,这个问题是近些年来春晚的常见问题,已经不指望能解决什么了。只不过,从最初两场相声演员反串京剧起家的联欢晚会,过渡到唱段联唱、再到如今不成样子的形式(这是什么形式啊,哪位给介绍介绍),春晚见证了传统文化的消亡。

另一个常见问题就是伴舞,小豆子一直很奇怪,那些伴舞的丫头,有人看她们吗?现在除了相声、小品、杂技外带主持人说话以外,所有的节目都有伴舞,看看这些:

伴舞
伴舞

于魁智身后伴舞的,比于魁智还要忙活……盒饭也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本次最大的问题就是改词儿,《对花枪》的词儿改了。这是继上次中南海堂会言兴朋改词后,又一次在大型晚会上,把一出戏的词儿给改了。改词的目的很简单,原来的词儿是悲的、惨的、哭的,总之,是不适合过年时候唱的,所以要改。这就怪了,京剧剧目成百上千,喜庆吉祥的戏有的是,就不能找出个吉祥如意的戏词儿来?除了颠来倒去那几段外,就要去改动那些本来是悲啦、惨啦、哭啦的词儿。只能说明:晚会导演智力的低下与演员所会剧目的贫乏。

当年霍英东每到北京机场就要看看壁画《泼水节》还在否,以此来了解政策变化。看每年春节晚会上戏曲节目的处境,也就了解中央对传统文化的政策和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