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寿亭侯

关公在“降汉不降曹”之后,因为白马坡斩了颜良建功,经由曹操表奏汉天子,封为汉寿亭侯。

自此之后,民间文学工作者和戏曲工作者,凭着“汉寿亭侯”的“侯”字,附会了很多花样出来。他们把“汉寿亭侯”拆开,理解为是“汉朝”的“寿亭侯”,而至于“寿亭侯”什么意思,大约没人理解,反正是个“侯”,那么大的关公,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被朝廷封了个侯,一定是个大的,大大的。

明朝嘉靖本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曾经记载了关公拒收亭侯印的故事。说的是曹操表奏天子,给关公一个“寿亭侯”的爵位,张辽把印送去后,关公拒而不收。张辽回覆曹操,曹操一琢磨,人家是降汉不降曹,“失计较”了,赶紧改装了再送去,关公一看,上写“汉寿亭侯之印”,也就高兴地收下了。后来批书的毛宗岗看不下去了,说这个忒不靠谱了,于是给删掉了。不过书中其他涉及“寿亭侯”或者“汉寿侯”的地方,还有保留。

到了京剧这块儿,又把这个“寿亭侯”发挥了一下。我们看的《华容道》也好,《古城会》也好,无论戏台上关公本人还是曹操,都总是强调这个汉寿亭侯“爵禄非小”,其实呢,一个县长乡长级别的百里侯,哪儿来的非小的爵禄,是望文生义的结果。

对“汉寿亭侯”的误解,一方面是人们对于关公这位“成功人士”的仰慕,另一方面也是人们对于“侯”的迷信。就好比如今,有人会拿着一个野鸡大学的学位去冒充高质量的学位进而大吹特吹——骗子之所以能够有市场,也是源于人们对“博士”两个字的迷信。

二月二

二月二,龙抬头,于是昨天去剪头(跑题了)。

二月二,是王宝钏王三姐彩楼抛球的日子,一球命中早就私下内定的花郎平贵(史官读此叹曰:中国的假球就是从这儿起的)。王三姐回家后,老王丞相王允不干了,于是我们看到《三击掌》这出戏。

《三击掌》里的老王其实一点儿错也没有,毕竟对那个花郎什么了解也没有,为了女儿终身着想,也不能嫁给他。他这顶所谓“嫌贫爱富”的帽子,与其他戏文里那种原先订亲后来看人家道败亡打退亲事的“嫌贫爱富”不同,老王的否决票是建立在花郎当时的情况之上的——花郎既没有显出有多大的文采,也没有展示自己在武术方面的特长,当然,更没人能高瞻远瞩地看到他今后会“端端正正、正正端端驾坐在金銮”。老王的做法是人之常情,是父亲为女儿负责任的决定。所以当老王问道:“为父嫌贫爱富,为的是哪一个哇”,王三姐绝情地说“女儿不知”时,老王只得痛心地说:“我为的就是你这个奴才!”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王的好意被女儿拒绝了,而且,三击掌之后,父女恩断义绝,王三姐奔寒窑而去。之后,王老太太去过寒窑(《探寒窑》),想接女儿回家,未果。

每年二月二日,王三姐离家出走纪念日,老王触景伤情,总会希望闺女回来。

于是有儿歌唱到:“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甥,也要去”……

老年间有“二月二,接宝贝儿,接不来,掉眼泪儿”,即打老王这儿留下 表情

以上纯为附会戏说,不可当真。赶上二月二的日子,恰听《三击掌》录音,佐以二月二的民俗,有感而发。

在旅途中听戏

恐怖未遂之后的第一次出差,在机场等候的时间增长了一倍多。

万幸,西城老军前辈前一阵儿传了八本《雁门关》的录音,出差前扔到随身听里,到机场后从第一个长队排起时打开机器开听,除去中途过海关、过安检、搜全身的时候需要关机以外,当小豆子到达登机口的时候,戏已经进行到三本了…… 表情

用戏来判断时间的长短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比如有时在出差的旅馆里,小豆子会把电脑放在远远的地方,开着,同时放一出戏,声音很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能够隐隐感觉到。这一般是唱工戏,如《二进宫》、《祭塔》、《哭祖庙》一类的,主要是烘托一种旋律,反正词儿已经熟了,不知不觉就着了。等第二天醒来,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从哪句词儿开始就没有印象听到了,这一推演就知道自己昨天用了几分钟进入的睡眠状态 表情

坐飞机听戏也是这样,有时候就会睡着,一觉醒来,看看戏放了多久了,就能大概推出睡了多长时间。曾经试过在飞机上看戏,而不是单纯地听,效果不好,因为不能同时干别的事情,不似听戏的同时可以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说回在飞机上敲敲打打。这次飞机上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有很多限制。不错,在机场的时候排了四次队,但是等大伙儿基本上两手空空(好多东西都不让随身携带)上了飞机之后,你依然能够在起飞后和降落前一小时走动,飞机上的定位地图系统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因为害怕恐怖袭击而被关闭。最要命的是,坐在小豆子旁边靠窗的一位大汉,一路上并没有选择什么电影看,而是一直锁定在定位系统这个栏目,“观测”着飞机处于何地,偶尔看看窗外的夜空。这么有恐怖倾向的行为太可疑了!不过盯着这种屏幕久了,大汉竟然也就睡过去了。后来和小豆花通电话聊起这段儿,小豆花说,大概人家是需要看着一些无聊的东西才能入睡。嗯,很有道理,和数绵羊一样。虚惊。

关于在旅途中听戏的琐碎事情就先说到这儿。旅途中,鞍马劳顿,最好是“睡卧阳台到我家”,不可窗下叹五更。熄灯睡觉去者。

有感于最近的花边新闻

前几天提到了《捉放曹》里的东皋公吕伯奢,今天又想起来里面的曹操了。

白脸的曹操在这出戏里,除了抛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来负我”的名言之外,京剧的编排者还假曹操之口抛出了另一句有深度的话来。

却说曹操疑心吕伯奢出门打酒是假,认为老头儿是暗地里报官去了。陈宫劝说:“我看那老丈慈厚为人,岂是贪赏之辈”。曹操答道:

如今的人儿看不得面带忠厚!

我们总说人心不古,古装剧的编剧却也要借用古人之口来发表这方面的感叹。曹操的这句话,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观众听来,可能都会有些共鸣吧。这世道,面带忠厚不太管事儿了。

就像最近电视报纸上闹得很热的泰格·伍兹的绯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能光看面带忠厚了。

戏台上,好人坏人很容易辨认,不止是红脸白脸的视觉区别,他们自己的台词都是好坏分明的。像一些奸臣宵小,都会用“欺君误国”、“游手好闲”、“好酒贪花”这样的词来自报家门。现实中的人,脸色可以不分红白,话语可以言不由衷,比舞台上要复杂多了。

回来再感叹一下,像泰格这样看着老实的人,也潜伏了那么长,真是啊……

面带忠厚的泰格·伍兹
面带忠厚的泰格·伍兹

梅兰芳的涂鸦

Google 中国在梅兰芳诞辰115周年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涂鸦(Doodle)来,这,说明了几个问题:

第一,在行外,梅兰芳的知名度远远高于其他任何京剧艺人,如果 Google 做出一个马连良、程砚秋这些与梅同时代有同样成就的,或者谭鑫培、王瑶卿这些是梅的前辈的,或者更应景一些如杨宝森这样正好诞辰一百周年的,等等,做出来恐怕都是费力不讨好的,都不会像梅兰芳这么有效果。

第二,梅兰芳在当今社会的知名度在一定程度上归于陈凯歌的电影以及其他流行文化的宣传,电影好赖与否,它毕竟把梅的名声在现阶段又推了一把。如果真如八卦所云,关于周信芳的电影要开拍上映的话,相信 Google 也会在今后出现周的涂鸦。

第三,一个外国企业对中国本土文化的关注,远比本土企业关注的程度要深。

梅兰芳诞辰115周年的 Google 涂鸦
梅兰芳诞辰115周年的 Google 涂鸦

以上就是对 Google 中国10月22日推出的涂鸦的解读。

顺便说一下,又出差四天,回头见。

音乐会

礼拜三,小豆子、小豆花、豆妈和花爸,四个人去听了一场“便服音乐会”。

所谓“便服音乐会”,就是一场相对简短的音乐会,时间安排在下班后,晚上六点半开场,八点就结束了,是多伦多交响乐团特为上班族准备的。听音乐会的人大可不必西装革履,也不必担心音乐会要进行到深夜而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只要下班后提着包儿到场,坐下来听会儿,一个半钟后之后,回家吃饭。

演出手册
演出手册

西方的古典音乐,面临着与中国传统艺术一样的困境,就是越来越难吸引年轻人了。去剧场听音乐会的,放眼望去中年人占了很大的比例。不过多伦多交响乐团有一个给青年观众提供优惠服务的组织 tsoundcheck,在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可以免费入会,进而可以买到打折的门票。这是吸引观众最直接的办法了。高雅艺术不一定要高价卖,普及什么玩意儿,走低价位是最简单的。北京的公交系统不是在赔本儿做么?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使用公交。那么同理,你一场京剧演出卖那么高的价钱,能有人来看么?这玩意儿再好,把梅兰芳给刨出来也不值那么多吧?

演出是分为两段,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专业术语,放戏里面说大约就是两折了。两折演奏前都有主持人出来以一种半叙事半讲解的形式给观众把演出作品的背景介绍一下,包括作曲家(当天为莫扎特和沃恩威廉斯的作品)的创作背景以及逸事等等。以前前门的老车站京剧社在开场前,是由张金山给说上一段评书,介绍将要演出剧目的情节和背景,而且评书是中规中矩,穿着大褂儿,醒木、扇子都齐全着。一段书大约十几分钟,并不喧宾夺主,也算是普及传统曲艺的一种方式吧。本来,戏曲与曲艺就是相互依存的,唇亡齿寒。另外演出前把作品介绍一下也能调动起观众对艺术作品和创作者、演员、演奏员的兴趣。比如这场音乐会,主持人介绍了一些莫扎特的八卦,这就让人听着很有兴趣,有种想散场后回家上网搜索详情的冲动。

音乐会本身没啥说的,因为咱也不懂,去听热闹,就知道沃恩威廉斯的第四交响曲比莫扎特的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听起来还要热闹。外行看热闹嘛 表情 两者都很好听,这就足够了,本来作为下班后的消遣,就是静下心来享受一下音乐的旋律。

散场后,在门口儿碰到发小广告的,一看,是日本能剧要在市里一个影院上演的传单。这法儿也不错,知道你来听音乐会的八成对别的传统艺术也会感兴趣,堵着音乐厅门口比满大街散发要更有谱。唇亡齿寒,如是。

音频33合1转换器

新产品!对于抱有一堆京剧密纹唱片、老磁带,甚至光盘 CD 什么的朋友们,绝对有帮助:

33合1转换器
33合1转换器

这个在2009香港秋季电子产品展上出现的家伙,可以把密纹唱片(33转)、磁带、收音机、光盘等等,全部转换成高科技的格式:MP3,并且带有 USB 接口以及 SD 卡读写设备。

数字化后的音像资料,不仅保存及传播更加方便,还因为不受媒体介质的束缚,相信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再需要转换了,即便需要,也是在电脑里做文件格式的转换,可以批量进行,再不用这样从一个物理介质转到另一个上去了。转换(密纹转磁带)转换(磁带转 CD)再转换(CD 转 MP3),终于是个头儿了。

数字化无疑是对保存资料来说最好的方法。

又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堆录像带要转,不止京剧的,还包括一些同事扔给小豆子的老电影,说希望帮忙转成 DVD……这些都挺花工夫的。所以数字化的结果固然美好,但它的过程,是挺耗时的,就像戏考的剧本数字化一样。

前人田地后人收,我们处在一个数字化进行时的时代,其实也挺好的,尽可享受这个数字化的过程 表情

《宋江杀惜》观后感

周末和小豆花去看多伦多国剧社一年一度的年度公演,关于演出的情况,咱们单辟一篇来说,先说说看《宋江杀惜》的一些想法。

我们都知道重庆这一个时期在进行一场很深很广的打黑除恶行动,而这行动所曝光出来的,除了那些黑老大之外,还有就是大面积的涉黑官员,这些官儿有大有小,都是利用职务之便,与黑社会勾结。新华网的这篇文章问得好:“中国只有重庆有黑社会?”显然不是,比如山东郓城。

郓城县人民政府的秘书宋江,就是当地黑社会的一个后台老板。他在黑社会里有个诨号,叫“及时雨”,就是说总能够在涉黑人员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犹如重庆的“文二哥”一样。

宋江与当地黑社会的晁老大暗地里有来往,进行一些钱权交易,比如他曾经给晁老大送信,致使县公安大队带领武警围剿晁老大的行动泄露而失败,之后,晁老大又暗地给宋江汇钱,以做“报答”。

宋江不仅与黑社会有牵连,而且自己生活腐化,以“阎婆”的化名在当地盖了一座别墅,老百姓私下议论其为“乌龙院”,可见其黑恶之处。宋江长期包养的二奶阎惜娇就被其供在院中。后来阎惜娇发现了宋江与黑社会的关系,准备到纪委检举,被宋江发现后,残忍杀害灭口。

宋江与黑社会的关系,在当地群众中广有传闻,但是多年来当地公安机关却始终没有任何作为,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反思:宋江的罪行其实早有目共睹,只是不能将其搬倒。宋江背后,还有多少个张江、李江这样的人为他做保护伞?我们的检察、纪检机关为什么不能根据群众的举报而行动?如果像宋江这样的人做了财产申报,他的小别墅、小金库、小媳妇不是就会更早被发现?而为什么这个申报制度就不能建立?

郓城县人民政府的秘书就能够为黑社会运作出如此大的能量,而其腐败的程度也是让人震惊,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宋江终于被扳倒了,官匪勾结的黑恶势力毕竟又被打掉了一块儿。我们在这里需要感谢为这次打黑行动全心尽职的郓城县文员——张文远同志。

“我的希腊婚礼”

不要误会,小豆子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儿。

上周末,9月20日,部门同事大卫结婚了,多好的日子,20-09-2009。这是大事儿,因为大卫属于大龄青年了——挨踢部门终于可以松口气儿,证明挨踢人不光是挨踢,也是有人爱的。

大卫是希腊人,所以这个婚礼,就是一个“Big Fat Greek Wedding”。

希腊这个文化据说也挺长的,而且据说这么长的文化一般都有自己的一套玩意儿。希腊婚礼挺有特色的,与平日里我们在教堂见到的那些西式婚礼不一样,新郎新娘全场没说什么话,背对观众,大部分时间,我们就看到一个大主持在那儿连说带唱。

啊,连说带唱呢。西河大鼓什么样,这位大主持就什么样——说一段儿,唱一段儿,只不过旁边儿没有弹弦子的,全靠大主持一个人自说自唱,伴奏都不用,而且是英语和希腊语两种交替着来,语速一直很快,乐感也很好。干唱,都不用打板儿,比太平歌词少块儿玉子,但是照样节奏掌握得很好,也很好听(就是有一多半时间听不出来他唱的什么 表情)。

不仅如此,这个希腊说唱曲艺在台侧还有伴唱的,这位伴唱先生高坐于彼,侧脸对着观众,在大主持说唱一段儿之间,要接一两句词儿,有种回声的感觉,但又不是完全重复原词儿,给人一种来自天上的声音(希腊不是满天都是神仙么)。比如(比如啊)大主持唱:“今天大家得团圆,一人一碗炸酱面”,这位伴唱就会附和地唱道:“炸酱面,还有蒜!”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第一次接触希腊的这种说唱形式,在感觉新鲜的同时,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各民族自己的玩意儿,只要原汁儿原味儿,观众听得懂与否并不重要,毕竟感觉的是一种气氛。这样的婚礼,不仅是喜庆的气氛,还有一种民族的气氛。想搞成兼顾所有观众的大杂烩?那只能大砸了。

涉及肖像权,就不发带人影儿的照片了,拍张台子上方的壁画,很有希腊特色。

教堂里的希腊壁画
教堂里的希腊壁画

目睹汽车文化

其实现在小豆子人已经在纽约了,只是回头来写几天前的那次出差。上次回来的路上光顾着在飞机上看电影了 表情,也就没像去时候那样,读点儿啥,写点儿啥。

波特兰是个神奇的城市,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公共交通十分出名,市中心地区的公交甚至是免费的,地上的轨道交通和公共汽车都很高级,设计得很合理。但是且慢,这并不是最神奇的地方,最神奇的地方是,在政府砸下这么多钱之后,我们看到的波特兰市中心,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停车场!其停车场之多之密让人咂舌,密度相当于,从北京火车站往西行至台基厂大街口,会在路两旁出现至少三个广场式停车场和三座五层楼高的停车大楼。晕。

和当地人聊起,你就会感到大老美对私家车的依赖到了什么地步,难怪被称为“轮子上的国家”。和便利、便宜、甚至免费的公交系统相比,每天开车上下班对他们来说还是“更方便”,有这一个理由就够了,大老美可不希望在一个风雨天下了公车之后还要步行五分钟从公车站走到办公室。晕。

于是,走在街上看到的行人,或者从车窗望进去看到公车里坐着的乘客,可能还不及整个波特兰的停车场多,而停车场都是满满的车。再晕。

对于有着汽车文化的大老美来说,公交系统在软硬件的提升并不能让他们就此抛弃自己的私家车,市政上仍然需要大量的停车场来满足有车一族的需要。观念上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尽管公交系统在波特兰有着相当的优势,公交出行的概念也还是要慢慢普及。

环境的改造与政府的引导并不足以使一种文化走势立刻转向。就像我们在解放初期花了很短的时间把全国范围内的妓女都取缔了,而后又花了十年时间把那些“四旧”都破除了,结果转到二十一世纪,这些玩意儿还是能卷土重来。我们从1963年现代戏全面接管舞台开始,到1978年长达十五年的时间与传统戏绝缘,却仍然挡不住拨乱反正后的恢复上演传统戏。生命力强的艺术和文化是扎根在民间的,就像波特兰的私家车,就像我们的很多传统艺术,戏曲和曲艺。

也许,下基层、下乡演出是传统表演艺术的出路,因为广大的老百姓大约还是爱看的,只不过上不起城里那些豪华的大剧院,或者小园子更适合这些本来就属于民间的艺术的发挥。也许,干脆把那些院团都下放到民间是个好法子,如同京津地区那些扎于茶馆的相声大会和评书园子。但是,被我们供养了那么多年的国粹剧团,还能下水么?下水了,恐怕也就呛死了……悖论。

波特兰唐人街牌楼
波特兰唐人街牌楼

上图是波特兰唐人街的牌楼,上书“砵崙華埠”里的“砵仑”两个字,不也经历了一百余年还没有变成现代的“波特兰”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