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去看了一场马年新年音乐会,一直没有倒开功夫记一笔。眼看“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周转眼即过,得抽点儿时间补上。
演出是由多伦多交响乐团与来自中国的指挥余隆、钢琴家王羽佳、大提琴家王健、小提琴家林昭亮以及女高音宋祖英共同完成的,外加大山的主持。这个阵容是相当强大了,也难怪当天是满坑满谷的观众。据报道之前在纽约的票房也是很高的。
之前多伦多没有举办过农历新年音乐会,不过据大山这次说,乐团有意把这个音乐会做成一个新的“传统”。明年的日期都已经敲定了,余隆肯定要来,其他人选尚未决定。
这是第二次在本地看大山主持的节目。与上次纯中文串词的曲艺演出不同,这次他以双语交错进行,效果挺好。大山的记忆力不错,除了曲目名字偶尔需要看一下纸条之外,在介绍其他信息的时候都是很自然地讲述出来,而且两种语言间的切换很自如。唯一一次在讲完王健中文名字后转英语再介绍时绊了一下嘴(需按英语语序姓名颠倒),即刻以此抓了英语的一个哏,说英语是一种“backward”的语言。
说到哏,大山在说中文的时候使用了一贯的那个“从外国请来的一批外国艺术家”的用语来描述这批中国艺术家。而在讲英文的时候,有几段妙语。比如他说这是他在多伦多音乐厅的首次亮相,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他的兄弟——丹,是一位拥有专业学历的演奏家,可至今也没有机会在多伦多音乐厅登台。大山说:“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正在通过CBC电台的直播收听这场演出。我要告诉你,若是以能登上多伦多音乐厅的舞台为奋斗目标的话,显然你选错专业了,你应该当初去读中文。”台下哄堂大笑。
大山对每一位艺术家的介绍都能提供一些有趣的历史背景,特别是他们与多伦多交响乐团的渊源。比如余隆,他在1978年上海观看的有生以来第一场西方交响乐团的访华演出,就是多伦多交响乐团演奏的。而在三十六年后的当晚,与他同台的演奏家中,尚有九位是当年参加访华演出的同仁。人生中各种巧合,想一想实在让人感叹。1978年也是一个马年,这样的循环,也是历史之所以有趣的地方。
说回正题,也就是音乐会本身。一开场是欢快的《春节序曲》,接着由三位演奏家与多伦多交响乐团共同演绎谭盾新作;继而每位演奏家单独与交响乐团合作一曲,最后大轴是宋祖英的歌。对于交响乐,小豆子是外行,听个热闹而已。王健的大提琴,在曲子即将结束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首以前听过的作品,可见对这方面的了解之浅。应该说,整场演出从听觉效果上都是不错的,但是王羽佳的衣着似乎与古典音乐的风格差别太大。她踩着高跟穿着超短外带露背的衣服一出场,就让人恍惚间以为主办方还邀请了于丹。王姑娘鞠躬的范儿也让人不敢恭维,一百零五度的深深一躬,停留不到一秒,即刻甩头恢复原状。即便她本人是满怀真挚的,但这一套动作可就没太显出诚意来。当天晚上回来还和小豆花讨论这个事儿,以为王姑娘出门儿带错了行套在本地又没来得及买。次日上网一查,敢情她这种出位的穿法早已在圈儿内闻名,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倒是我等大惊小怪,不能“领会理解”当今古典音乐的新风潮。
观看演出期间,偶尔有人使用闪光灯,进而被工作人员劝阻(对于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在散场后听走在身后的一位大叔还愤愤地与同行者讨论并批判着)。等到宋祖英登场的时候,观众的兴奋点已经达到高潮,一时间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也只能对使用录像设备的群众加以劝阻,一般性的拍照已管不了了。观众们热情程度之高,让宋祖英不得不在唱了预定的三首歌后,再返场两次。在第二次返场的时候,她向大家表示,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但是总谱只有四张,悉数用尽。“为了让大家对我的作品加深印象,我再唱一次《大地飞歌》”。余隆与交响乐团做了一下交代,八音齐奏,台下观众不禁跟着一起鼓掌打拍子,西洋音乐会瞬间变成了有民族特色的演唱会。难怪宋祖英还表示说看着大家的热情,下次来争取开一个独唱音乐会呢。
除了个别观众在演出中违反规定乱用闪光或录像设备被工作人员屡屡“点醒”之外,整场演出的质量和氛围还是很好的。希望如大山所言,这样的音乐会,能够变成多伦多的一个新年传统吧。
最后讲个笑话。回来之后仔细翻场刊,才发现宋祖英唱的三首歌的中英文歌词其实都是印在小册子上的。虽然宋祖英吐字发音基本清晰,但当时坐在下面听的时候,还是有含糊的地方。比如那句“唱过茶歌唱酒歌”,就被小豆子听成了“唱过差歌唱旧歌”。可见对于外行来说,不只是戏词,歌词的字幕也同样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