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公司的内部厕所进行了改造升级,马桶换成自动冲水的,连洗手池边也装上了红外线感应的洗手液容器。不过,题外话,对于自动马桶还真是不感兴趣。
前几个星期,其中一个容器的一个小指示灯开始间歇性地闪烁,看了一下旁边的图标,应该是说洗手液快用完了,需要添新的了。几天之后,洗手液彻底用完了,也不见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来添。又过了几天,有人在容器上贴了一个小纸条,写上“请添洗手液”,次日,灯不闪了,洗手液也有了。
上周开始,另一个容器也开始闪灯了,可直到今天,它还是在闪。可以想见的是,那里也需要一个纸条来提醒保洁人员关注一下这个新设备,并习惯它。
有一次和小豆花去梨园书店淘货,碰到两个来自中戏的女学生也在挑东西,还在问店老板是否有什么程派《贺后骂殿》的影像资料——因为要学这出戏了。
这一点比较让人吃惊,以前想象在戏校的同学们,对于戏校资料库里那么多好东西,几乎是唾手而得的事情。反倒是我们这些校外人士,要想接触这些东西,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拉关系找后门,才能有可能弄出来一些。没想到,敢情校内人士也是如此,或者说,作为初级的学生,你肯定接触不到这些。
有一年和太爷、枯石瘦木等一众夜宴聚会,在散会的路上,枯石兄提到他们学校里的图书馆可能有很多老的文字资料,不过唯一的问题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他们这种博士生能触及的——得有类似教授的介绍信还有什么来着,反正给你的感觉就是高不可及。束之高阁,在一定意义上,就是让资料高高在上而俯视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拥有资料的一方有点儿像不能完全掌握新设备使用的保洁人员那样,手生,对于手中的东西、特别是新东西、还不熟悉。但更多的情况是,资料的拥有者对资料并不去认真了解,不去认真整理或保存,甚至对其重要性也毫不知情。而同时,他们又有点儿像掌握着储藏室钥匙的保洁员那样,让你自己不能轻易地把洗手液充满——尽管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而毫不介意。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所以,即便他们不去做,外人也不要来插手。
小豆子一直坚信,越是珍贵的资料就越要流传到民间才有可能长久保存下去,但在开放之前,会有多少资料因没能逃过岁月和人为的摧残而烂掉,就不敢深想了。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像故宫博物院这样的机构都不能去认真地对待他们的馆藏,这期待值又能有多高?而那些资料的掌管者,是否能像保洁员那样,在被人提醒了之后,有所作为——哪怕只是尽一下该尽的职责,把洗手液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