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和小豆花参加了中国京剧院在多伦多举行的名为《走近京剧——感受东方艺术之美》的活动。活动结束乘地铁回到家里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当时对这场活动的感觉不是甚好,在微博上先发了下面的话:
刚参加完中京院“走近京剧”活动,拖得太长。前面的讲座宋院长一脱稿就会走样,不是词儿不熟,就是车轱辘话。讲座的“雷语”太多了,回头对着录音整理出语录来,堪比韩乔生老师了。先写个记得的:“京剧剧目很多,唐三千,宋八百,演不完的(短暂冷场)元明清”。暂到这儿,先洗洗睡了。
一个周末过去了,对于这场活动仍然是“意难平”的心境。期间小豆花写了一篇感受,对于其中有相同看法的部分就不再特别重复描述了。单就这场活动的组织安排和宋院长的讲座说些话。咱们以记录现场看到的听到的为主,发表个人看法为辅。希望通过这些描述,最大程度还原当时的情景,至于是非,见仁见智吧。
这场活动的安排头重脚轻。开始有二十分钟是两国主办方、协办方等等一帮领导们讲话。坐在下面的观众显然受不了这种车轮战法,当某位领导的讲话看不到有收尾的意思时,观众便报以雷鸣般的掌声,鼓励领导们主动走下讲台。这种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但后继的领导依然不明就里,按照原先准备的发言稿发言,然后也在掌声中走下。
接着,宋官林院长出场了。宋院长的讲座很长,真的是很长。按照说明书和宋院长开场白的介绍,这场活动上半场应该是讲座辅以演员的现场演示,下半场是演唱。结果现场演示部分都很短,让人意犹未尽,而所谓的下半场,因为前面被抻得太久了,不得不压缩篇幅,每个人的表演都很短。以张建国为例,上半场已经穿上了《四进士》里宋士杰的行套,结果到后面反倒没有演这段儿,直接换上西服来唱了其他唱段。另外几位演员也是如此。顺便说一下,中京院这次来了一老生、两旦角儿、一丑儿,院里面花脸人才的缺失可见一斑,难怪每次大的演出都得借调孟广禄或者杨赤。再顺便说一下,演出说明书上介绍吕昆山是“醜角”。不会用繁体字的话,别用或者问问人再写好吗?当然,这个说明书疑似是本地接待方印的,可能与中京院无关,但至少说明了接待方的水平。
其实接待方的水平之低,在宋院长的开场白里就体现出来了。他说:“我来到多伦多两天,很多我们的同胞……都跟我们说:宋院长,一定给大家安排唱现代京剧,我们是听着现代京剧长大的。”此言一出,底下便议论纷纷。果然,在后面的表演环节,原节目单上的《穆桂英挂帅》、《霸王别姬》、《四进士》等等都没了,替换上来的有《沙家浜》和《智取威虎山》。
至于讲座本身,内容上毫无新意,特别是前面历史背景和一些理论的东西,无论是对初次接触京剧的朋友,还是对老戏迷,都没有什么用处。试想,初次看戏的人,会因为京剧是如何屹立于世界艺术之林而更加对这门艺术感兴趣么?况且这种蜻蜓点水似的理论,不但听的人不太明白,讲的人自己也绕糊涂了。比如很明显,宋院长对于布莱希特表演体系,三言两语,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说这种讲座没有让人学到任何知识,那也是不太客观的。比如,小豆子通过宋院长两个小时的讲话,清晰地看明白了为什么现在京剧越搞越糟糕,形象地见识到了一个外行领导内行的艺术圈子。这次北美之行,多伦多是中京院的第三站,但是我们看到宋院长讲述那些京剧基本知识的时候,仍然是磕磕绊绊,完全不是烂熟于心的状态。倒是演员们做行当特色演示的时候,一个个连说带演,风趣形象,高下立判。回家后发的那条广播微博,显示的正是宋院长这两个钟头水平的一个缩影。稍后小豆子会根据现场录音整理出宋院长的精彩雷语,与大家分享。
对那天活动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快结束的时候,张建国唱罢了《甘露寺》的“劝千岁”和《大漠苏武》的“不堪回首往事谈”,后排的观众们高呼返场“白帝城”。张团长显然不能逾越在场的宋院长擅自做主,而宋院长则显然没有意思去聆听台下的诉求,仍然按部就班地宣布,张建国返场与吕昆山和当地的戏迷合唱《智斗》。这种不会临场应变的做法,实在简单死板。
说到了《大漠苏武》,也是拜这次活动所赐,能够听一下最新的新编戏唱段。这要不是宋院长一个劲儿地推荐强调这是他们院去年创排的获奖剧目,这辈子还真可能不会听一口呢。既然辞不掉这种买一个搭一个的货,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听听看吧。唱腔倒还真没什么怪的,就是这词儿编的太差劲了,基本平仄都不讲,也难为张团怎么唱下来的。另外词儿也没看出来有多高明,最后仍然是无限拔高,恍惚间感觉苏武已经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了……
最后附上小豆花之前的观后感,同样的心情,不同的角度,记录这场特别的活动。
其实我倒是觉得弟妹的担心多余了,我就遇到过,有的那个年代过来的长辈,回忆起样板戏的时候会说,这是我小时侯唯一的娱乐,趴在奶奶的腿上听过,想起了天真的童年
另外豆世兄……桃花扇的故事,好象北乐府南曲的时代也有,孔尚任不是从0开始的原创,但是可能元代不叫这个名字
呃……《桃花扇》的故事不是明末清初的历史背景么?即便孔尚任不是从零开始的,这样的时代背景,不能是元代就有的吧?
另外对于样板戏的感受,还得看过来人的年纪和当年受冲击的情况,因人而异。少年不知愁滋味,动乱年代是小朋友的,可能对样板戏的感觉不是很鲜明;但他们的长辈,也就是台下坐着的很多这样年纪的人,怕是会有反感的。况且还有不少港台同胞,即便从统战的立场上看,安排样板戏亦非明智之举。
桃花扇……我意思是说,类似的故事元代是有的,就像桑园会汾河湾五家坡,故事差不多,时代背景差了一千多年
至于样板戏,呵呵,可能就是岁数带来的体会差异,就像现在唱卖马的时候,谁会想到晚清民国的穷途末路,因为那一代人死光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