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事业

盖茨要从工作岗位中全身而退,尽管这个过程需要两年时间,但是已经引来不小的关注。如豆妈所说,“没有了盖茨的微软,还会是微软吗?”

于是引起联想无数,最切身的感受就是:若干年后,小豆子会以怎样的方式退出戏考以及相关的领域?

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很遥远,小豆子认为这还不是去考虑的时候。倒是比小豆子要大得多的人物需要考虑(“大得多”同时指业务及年龄),如红豆谷雨梧桐小生等,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退出呢?作为第一代网络戏曲人,这事儿没有先例可循,他们却会是先例的创造者。一个不小的个人事业,如何继续下去?

而小豆子则不用考虑什么,因为凭着有限的剧本数目,想必在有生之年定能整理完,那时候的戏考网站,就不是一个每周更新的网站,而是一个只读式的资料库了。新的梨园百年琐记,尽管既要整理过去百年来的历史资料,还要同时关注正在进行中的事件,是一个无限不循环的过程,不过现在已经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网站,相信若干年后,当大家习惯了这种投稿并自己主动整理、提供资料的方式时,完全开放编辑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者找一个合适的接班总编。

话说着轻松,但不论如何,离开自己喜欢的事业,终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全身而退,难啊!现在很难想象,如果每天不再去整理剧本、资料、录音,小豆子会怎样过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吧。

话题沉重了些,还是先看眼前吧,做好每一天是最重要的。

外国元素

这个新闻很新鲜:

近日,法国戏剧《阿尔勒干遇钟馗》在中国五个城市巡演。这出独角戏借用了中国传统京剧人物钟馗,以独特的创意和诙谐的表演吸引了广大中国观众……谈及创作灵感,该剧演员加拉斯说:“我曾在中国学习一年的京剧,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使我深受启发,产生了把阿尔勒干介绍到中国的想法,将不同的文化和语言展现在同一个舞台上。”

这种新闻题材和模式在以前报道新编京剧的报道中也常看到。世界果然是多元化了,不光京剧的演出需要把法国元素拿来融合,法国的戏剧原来也要往里面添入对他们来说是外国的东西,看来,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各国皆同。

当然也有不同,法国的戏剧在中国巡演,为了吸引中国观众而融入京剧的元素是比较好理解的,有种讨好当地观众的意思——如同北京的相声演员到了天津总得来两句天津话一样。但问题是,中国的院团,在中国的土地上,演出中国的京剧,面向的是广大的中国观众,为什么也要弄一些外国元素搅和在里面呢?我们的本土院团,为什么要履行把外国艺术形式“介绍到中国”的义务? 表情

遗产

据报

国务院日前批准的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传统戏剧类以92项居入选数量榜首。

这次入选的传统戏剧中,既有昆曲、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等人们熟知的剧种,也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剧种,如江西的广昌孟戏、湖南岳阳的巴陵戏、山西孝义的碗碗腔、安徽的泗州戏等。

据了解,我国现存地方剧种有300多个。昆曲、京剧以外的地方戏大致可分三种类型:一是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古老剧种和一些濒临消亡的小剧种;二是20世纪50年代以后诞生的新兴剧种;三是现在还在比较广的地区流行的剧种。但这三类剧种又有交叉,比如秦腔、豫剧都是古老剧种,但现在还在比较广的地区流行,因此它们既是古老剧种,又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剧种。

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共518项,分为民间文学、民间音乐、民间舞蹈、传统戏剧、曲艺、杂技与竞技、民间美术、传统手工技艺、传统医药、民俗等10大类。其中传统手工技艺、民间音乐以89项和72项的入选数量,分列名录的第二、第三位。

设传统戏剧共有N出,N减92等于M,小豆子很想知道:M等于多少,都有哪些?究竟哪些剧种已经连遗产都算不上了?我们究竟已经丢弃了多少好玩艺儿?我们又在忽视多少好玩艺儿?

京剧课?

关于“京剧艺术在青少年生活中地位现状的调查”研究报告(北京景山学校八·五班京剧文化小组)——这是一个很老的东西了(在网上出现了两年半的东西,算是老的了吧),不过小豆子今天才看到(通过这个 Blog)。很好的调查,推荐一读,哪怕读不下去枯燥的数据,读一读结论也是好的。

关于京剧艺术在青少年生活中地位现状的分析中,有这么一条:

九年义务普及教育中缺乏对京剧艺术的宣传。以语文学科为例,涉及京剧的只有旧教材中《打渔杀家》和《看戏》(描写梅兰芳演出《穆桂英挂帅》的盛况)的篇目。而对京剧文化的宣传实际上涉及文学、历史、音乐、舞美等多种门类的知识,应当建立大综合的课程来解决京剧在中学生中普及的问题。

课文《看戏》?小豆子不记得在上学的时候学过,大约是近年增加的篇目。倒是对《打渔杀家》印象很深,那是选取该戏的第一场,比较闷,也许选择后面有教师爷的那场会更能引起学生们的兴趣。事实上,整个《打渔杀家》所在的单元,在上语文课的时候都是跳过不讲的,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后来学到《范进中举》,恰好那会儿央视刚首播奚啸伯的该剧音配像,结合课文学习,效果很好。不过自然,正经的语文课是没有和这出戏挂钩的。

学校设立美术、音乐课,目的本身不是把每个学生培养成艺术家,而是给他们的生活制造一些艺术的氛围,让他们受到一丝艺术的熏陶。设立京剧课,不论在传承文化上,还是在陶冶情操上,都是好的主张,而且也只有这种单门立课的方法,才能让京剧不至像语文课的一篇课文那样,被授课老师任意跳过。

当然,京剧立课的路,还很远很长,也许只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

戏曲报道

这篇官样文章,在把新编的《青石山》胡吹了一通之后,最关键的问题仍然没有阐明:这出戏到底填补了什么空白呢?老的《青石山》又有什么空白可以去填补呢?

一个半小时的传统武戏浓缩到20分钟,一个传统武戏融入武术与杂技,演员的表演融进了话剧元素……《青石山》为人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和期待。那么,《青石山》究竟进行了哪些方面的改革与探索呢?它的诞生对京剧的走向有什么启示意义呢?为此,记者多次与新编《青石山》主创人员接触交流,得出的结论是:这部只有20分钟的新戏,所蕴含的意义是深远的。

看罢介绍这出号称“彰显中国京剧武戏新走向”的新编戏的报道,小豆子只能说,这里面还真有句实话:“在申报国家重点剧院团的进程中,沈阳京剧院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京剧的探索”。就是这个申报重点,那个精品大奖,把一个个京剧院团搞得像得了魔障似的搞创新。

当然,相对于京剧院团不厌其烦地折腾,这也是小豆子不止一次对这种新编戏发牢骚了。见一出贬一出毕竟也够无聊的,所以前一阵子就歇歇了,没有对如《悲惨世界》、《曾侯乙》等等发表任何看法,哪怕官样的报道吹嘘得再恶心,钱花得再多。但这次不同,这出戏要成为历史的丰碑、空白的填补、京剧的新走向,这就不得不让小豆子来关注一下了——这样的历史大事件,可不能错过啊。

这是当前戏曲报道的通病。在其他领域已经很少见的大吹大擂的报道方式,在各种戏曲报道中仍然比比皆是。在当今舞台由一群外行把持领导权、导演权、演出权的同时,对外宣传的发声权、报道权,同样由一群外行操纵着。我们这个时代,在舞台上,不苛求有像马连良那样的大师来演出,但至少也要是个懂戏的来排戏。同样,我们的媒体不需要有像张古愚那样的专家,但不要总由一群鹦鹉来为读者学舌吧。

不知道红豆少主年初设想的网友报道新闻,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当然,现在的论坛,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新闻报道站了,能够让人在看到恶心的东西后,了解恶心背后的玩意儿——尽管,很多时候,都是更加恶心的东西。但小豆子宁可被无奈的现实恶心了,也不想被虚假的吹嘘恶心。

大实话

一向在红豆那里言辞激烈的 shark,今天:“假大空的毛病被愚蠢的妓者在中国愈演愈烈”。话难听了些,但针对他说的那些热捧的新闻,属于话粗理不粗,不算太过头吧。

如果演出方看到的都是市场一片繁荣的报道,而观众看到的都是演出多么精彩的报道,或者一条报道几头糊弄,那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相对“假大空”,看一些大实话还是很有意思的。比如这位沈阳师大的同学感叹“国粹究竟离我们有多远”,对于京剧走进校园的方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选的都是样板戏,名称也都耳熟能祥,可是当听完三首以后,就完全处于一种被听觉强奸的状态了,样板戏里的哭诉,激愤,对于我们这一代来说太遥远了,比不上肚子的一顿乱叫来得真实,于是呼就能看见,出现了一些空座,出现了一些瞌睡虫,出现了发短信的,出现了……”小豆子相信,这样的观点,怕是在官样的稿子中永远出现不了的。而这次中国京剧院的辽宁行,无疑会以“大功告成”、“收获颇丰”来收尾。演员和读者又在一片赞扬声中被糊弄了过去。

演员那边,刘铮昨天写道:“已经有几天没上来了,我的朋友说你怎么更新的那么慢呀!这几天我有演出,就说是有演出也是有时间能写点什么,当年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先生不是每天都写日记吗?难道说当年荀先生的演出要比我们现在少吗?还是我懒!”这样自我检讨的文字也是难得一见。比任何一篇热赞演员的报道都来得真实。

这样的话以后应该多摘抄些,这才是这个时代真实的记录。

京剧演出的宣传与运作

叫瑜岩的朋友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起了“京剧演出的广告宣传”的方法的讨论,火捻子与巾程各支了一招。一曰手机短信,一曰网络

其实这是再好不过的方法了,但是,京剧圈里的人还不太明白这个道理。一方面是打着招揽年轻人的旗号去搞所谓的创新、大制作,一方面是抱着死旧的运营观念和策略,于是,能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浮华。

王珮瑜说她的工作室“面临流产”,这是一件让小豆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事情。至少不是痛惜,不像痛惜老车站剧社那样痛惜。假如今天张火丁出来说她的工作室也要流产,那也同样不是件让人痛心的事情。因为小豆子实在看不出来这些所谓的“工作室”与其他的院团有什么区别。他们在什么地方走的是市场化的道路?在什么地方起到了锻炼演员的作用?在什么地方恢复并创新了京剧剧目?

但又不能说这一代的京剧人是墨守陈规的。还是王珮瑜,她就已经可以在网上通过 Blog 与观众交流,并且开放到几乎无所不谈。所以,当今京剧界这种半开放半封闭的状态,一半是由体制决定的,而非全因演员甚至院团领导本身。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王珮瑜在她的 Blog 公告中写道“请各位戏迷和支持我的朋友,请在留言处留下姓名、工作单位或家庭住址。近期会寄给大家演出的讯息预告。谢谢配合!”

差矣!王小姐既然已经可以通过网络和观众交流,为什么不能采取像火捻子或者巾程的主意,通过更先进、更方便的手段来预告演出讯息呢?所以,这另一半的责任,还是在演员自身。

“打骂也要问他要!”

前些时王选去世了,开始以为只是个科学工作者,最近接触的新闻多了才知道,原来他与戏有很深的关系,比如:

王选生前曾担任全国政协京昆室主任,在他的多方努力下,国家下拨了5000万元资金保护、发展昆曲,这对昆曲界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2004年,王选先生主持编选了《中国昆曲精选剧目曲谱大成》,汇集了全国昆剧院团半个多世纪以来创作、演出的70部优秀剧目。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再下面:

2004年的夏天,孙毓敏突然接到了王选的电话,邀请她去家中看他收藏的戏曲资料。让孙毓敏没有料到的是在王选的家里居然有那么多非常珍贵的戏曲资料,有些甚至是孤本、绝版。王选非常慷慨地把他收藏的最得意的音像资料拿出来一一展示,又是放录像,又是放录音。“那天我们看的是杨小楼的资料,看了一遍后,见我们兴趣那么强烈,他就问我们要不要再看一遍。他说,有的朋友来了要看好几遍。他的许多资料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一边看录像、听录音,他还一边向我们询问京剧界的情况,跟我们一起探讨京剧的现状和未来。”

面对这样的情景,小豆子只能说,在京剧界仍然存在这种视宝如命的保守思想的前提下“探讨京剧的现状和未来”,是没有效果的。

前些时,中国京剧论坛上有人聊到裘盛戎在香港的《盗马》有录像存世,但“谁也不肯给,也不卖”。类似的故事,也在荀慧生的录像、杨宝森的录像、梅兰芳的录像上重复着。

当小豆子知道有某种珍贵资料号称在某人手中而就是不能共享的时候,必须承认,小豆子是很不忿的。这与君子不夺人之美不同,因为那不是件如古玩玉器一般不可复制的玩物,那些影像、那些声音,都是可以通过高科技手段进行复制的,而原件可以依然保留在物主手里,对于物主,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他没有损失任何东西,而对大众来说,他们也可以欣赏到他们向往的艺术。

注意,上面的“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不是套用郭德纲的活儿,而确确实实如此。因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将物主独一份的资料进行复制并传播,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里损失的,是他可以拿来炫耀并满足虚荣的本钱。

有一点是可喜的,近年来一些出版公司已经挖掘出不少珍贵的戏曲曲艺资料,而民间,像戏迷知音那样的有心人,也已挖掘出不少资料。但在21世纪的今天,仍然有不少人抱着那种守绝版的心态,把持着资料而不松口。这样的下场只有两种:其一,在他们家一代一代往下传的过程中,某一辈人不喜好这口儿,于是当作垃圾扔掉;其二,在某天,资料终于经不住光阴的考验,作废了。无论哪个下场,我们看到的结局都是一样:又一份珍贵的资料彻底地消失了。这样的事儿还少吗?

当然,拿出来也不一定是最保险的事情。比如上世纪五十年代张伯驹捐给国家的《失空斩》,就是因为国家的政策而付之一炬。

那位说了,话都让小豆子说绝了,那这绝版资料怎么处理呢?很好办,只有让它在民间广泛流传,才不至于让它在一棵树上吊死。即便真有一天物主手上的原版资料废了,有天下众多的复制品在那儿,也就保证了这份资料的内容不会失传。举个例子,假如哪天小豆子的电脑硬盘报废了,小豆子也不会有多着急,因为那些珍贵的剧本、录音、资料等等,都已经在网上了,即便网上的已经删掉,也已在众网友的电脑里,随便找个人来,就又能复制回一份一样儿的。

一个问题:王选的那些资料,最终会是个什么归属呢?

王宝钏说得好:“打骂也要问他要!”

星不是随便造出来的

王蓉蓉说:“京剧界也需要‘郭德纲’”

这话没错,事实上,让人怀念的老车站剧社就是走的回归剧场、回归传统的路,只不过,他们没有像德云社那样走下去。

王蓉蓉又说:“京剧界能否出个‘郭德纲’还需要媒体助力”。

这就不对了。不可否认,德云社的红火与当前媒体铺天盖的热捧是分不开的,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在那条战线上坚持了十年并且有了本钱——真本事。

即便当初的老车站没有被扼杀,一步一步走来,到今年也才不到三年的光景,也许三年的时间,能够锻炼出一批有真本事的年轻演员。也许三年的时间,还锻炼不出人来,但不管怎样,如果不在剧场里摸爬滚打,只凭媒体的炒作,那是肯定锻炼不出演员、培养不出市场、成不了气候的。

真本事与传统戏,正是当今京剧院团所忽略的。现在王蓉蓉天真地认为,有了媒体的“助力”,明星与市场就能造出来。大谬矣。耐不住寂寞而想走捷径是不可能成功的。

显然,德云社的成功没有让比相声界更复杂、更官僚的京剧界认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出路。

顺便说一下,王蓉蓉和郭德纲长得还是有几分神似的 表情

王蓉蓉、郭德纲
王蓉蓉、郭德纲

戏曲创收

很多人悲观地认为,今天的戏曲,已经同赔钱买卖画上等号了。错啦!事实上,我们的戏曲事业,不仅为国家的 GDP 增长做出了贡献,而且给国企改革、解决工人就业等社会问题找到了一条阳光大道。请看:

江苏省昆剧院的新版昆曲《桃花扇》正在南京紧张赶排。据了解,由于该剧服装工程浩大,仅第一批戏服就动用了300多位“苏州绣娘”参与制作,而预计在未来三个月,总共会有上千名绣娘加入这个队伍。

据介绍,该剧近60名演员穿的200多套戏服,主要得依靠遍布于刺绣之乡镇湖的绣娘完成。这些服装是在元旦前在苏州剧装厂开始“放绣”的,由于规模浩大,承接服装制作的苏州剧装厂前期竟然动用了300多“绣娘”加以赶制。

多好啊,仅老戏新说一回《桃花扇》,就一下子解决了一千名服装厂工人三个月的工作问题!仔细算一下,60名演员穿200套戏服动用1000位绣娘,太奇妙了。

这还不算,继续看:

制作方预想,新版《桃花扇》将到上海、北京等地巡回演出,这些精美的昆曲服装也将同时进行集中展示,让这座流动的“昆曲服饰博物馆”随着《桃花扇》展示给全国各地的观众。

春节、五一、十一,黄金周为的是什么?就是拉动内需,促进人口流动,增加旅游及其相关行业的收入进而使国家 GDP 增长。江苏省昆剧院不但解决了本地企业职工就业问题,同时也为铁道部与民航的创收添了一份力。试想,这么一个“昆曲刺绣服装博物馆”在全国流动,需要支付多少交通费啊。

由此可见,在国家花费大笔资金扶植传统戏曲的形势下,各剧院不负众望,以为国花钱、为工人创岗位、为交通创流量为己任,把钱用在刀刃上,而且花了个干干净净,使一方社会呈现安康祥和的景象。长此以往,良性循环,民族制造业和民族工商业的辉煌不远矣。嗯?戏曲的振兴?你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