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眼看戏:看戏

今天《环球邮报》头版照片:在等待布什演讲的军官学校学生们。

Battle weary: Cadets await word from Bush on Iraq pullout
Battle weary: Cadets await word from Bush on Iraq pullout

常有人抱怨京剧的节奏“慢”,说会让人看了犯困。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国内兴起了一种“旅游京剧”,专门演给去中国的洋人,演的无非是《盗仙草》、《虹桥增珠》这样的戏,演得如杂耍一般,且全场几乎没话白,更别说唱了。老外看个热闹,以防上面那种景象出现。

但是,给老外看文戏,就会困倒一片吗?于是,有敢吃螃蟹者,不辞辛劳,把整本大戏翻译成洋文,供洋人在看戏时一并阅读。那不是在看戏了,那是跑到戏院看大屏幕小说去了。更有像孙毓敏这样好折腾者,干脆直接用洋文唱

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小豆子在国外看过两场戏,恰有一场就是《龙凤呈祥》这样的整本大戏,到场的洋人占相当比例。字幕打得非常有创意:在唱的时候,字幕中的英文部分是从中文翻译过来的,而当念白及表演的时候,字幕只简单的以一句话的方式概括演员现在在台上所表现的情节,例如:“刘备与郡主坐下聊天”、“周瑜升帐定计困住刘备”等等,赵云起霸的时候用的是“赵云展示他的武功”。这样简短的字幕,不会妨碍观众欣赏演出,同时又让他们了解了剧情发展。

文化上的交流,不是简单的一对一的翻译就能解决的,更重要的是一种原汁原味的气氛。一字不漏地翻译和用洋文演唱,恰恰破坏了这种气氛。是的,洋人不见得在每个包袱处都会笑,但是当他们身边的中国人都笑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文化气氛,而不是在忙于阅读那翻译过来的台词。也许你不会相信,“洋眼看戏”里的主人公 Lovrick 教授,曾经把翻译好的相声段子(《关公战秦琼》)给不懂中文的人看了一遍,之后再播放侯宝林的这段录像,侯先生丰富的动作和表情,加上台下不时传来的笑声,同样感染了这些不懂中文的观众。

洋人看戏,看的就是中国的文化。也许他们头一次没有搞明白,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加深,也会看出一些门道来,而不是停留在“看热闹”上。而我们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谁是第一次看戏就把《龙凤呈祥》全搞明白了呢?

永远不要为了适应洋人(或者以什么与国际接轨、走出国门的理由)去改变京剧及其他传统艺术形式,他们会适应我们的。

展望2006

北京时间12月1日0时整,琐记首页上自动显示出了早就做好的“展望”页面。

其实这个页面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更没有什么新资料,只是把现有的资料筛选筛选,以一种新的方式显示出来而已——即显示所有生日或忌日与2006年相差整5、整10的人物。

这就是希望人们能做个提前规划,让人一目了然,清楚地知道明年将会有哪些大的纪念日。正因为人们太容易健忘了,所以不仅是首页上要有“历史上的今天”,还要在一年的年末,提醒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别忘了这些,提前做好该做的事情。

大致过了一下生成的名单,有几点感到很吃惊:比如艾世菊已经是该奔90的人了,这些年没有什么音信;像李和曾王吟秋叶盛长这样的大家,已经离开我们5年了,时光飞逝啊。

当然,数据不是非常精确,有些只有年份,无具体日期;有些像鲍秋文这样诞辰180周年的,显然是早已去世了,但没有逝世年份,这些都需要慢慢考证。

明年预料有大动作的应该是谭家纪念谭富英诞辰100周年。不过,再怎么样,最终被记起和被纪念的,总是名单中的小部分 表情。所以,小豆子觉得做出这么个名单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吧。

顺便说一下,“展望”只会在每年12月出现,因为到了下一年就已经不是展望了。所以需要留底的朋友可在12月31日把页面保存下来,留着来年看。之所以建议在岁末再保存,是因为在12月间,随着资料的补充,名单还会有增长的可能。

洞房门口打比方

今天更新的这版《甘露寺》剧本,孙尚香洞房一场,六句慢板中,那句“今朝仙女会襄王”被改作“今朝淑女配天潢”。

凡是《京剧丛刊》里的剧本,不敢说字字斟酌也是差不多少,尤其是用典处,都是几经考证,不能马虎。关于上面这处改动,在脚注中写道“原本作‘今朝仙女会襄王’,比拟不恰当,故依王瑶卿先生词订正。”

仙女、襄王的巫山云雨,稍微有些常识的人,也应该能知道个大概。是的,也许他们不知道仙女会襄王到底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但至少,这“云雨”的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了解的。那么老词中孙尚香自比“仙女会襄王”,无非是要说明今天晚上洞房花烛两口子的事情,而观众也都明白,那这样比拟虽然不是非常恰当,但也未尝不可。

反过来,“淑女配天潢”就有点儿别扭了。虽然按照字面解释,天潢是皇族支分派别的意思,但毕竟坐在台底下看戏的,耳朵里可听着这“天潢”和“天皇”是一回事情,这么一来,就成了“淑女配天皇”,反倒让人感觉把刘备称作“天皇”有不妥之处。

老戏里另一个类似的比拟是“今日好比七月七,牛郎织女会佳期。”如果让戏曲研究院的人来研究研究,这样的水词儿肯定也要被否了。但大众都明白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所以,严谨考证是一方面,是否在实践中能达到预期效果又是一回事儿,所谓要“理论结合实践”。至于这处被订正的唱词,小豆子还未听过有人这样唱过。

照唱不误的老词
照唱不误的老词

Blog 升级完毕

当您看到这张帖子的时候,您已经来到了新的“戏考的 Blog”。

系统使用 WordPress,从 Blogger 那里把文章和评论搬过来没有费多大功夫,最主要的是把数据库优化好、配色方案及布局套用根据原先的做成适合新系统的,以及把部分地方汉化。

顺便把以前的一些文章分了分类,当然如您所见,大部分文章还是处在“未分类”的类别里。很正常,本来这就是一个和戏有关的 Blog,再细分就未免太碎了 表情

逼宫

五色逼宫,即黑、黄、蓝、白、红。

《黑逼宫》,即《李刚反朝》;《黄逼宫》,即寤生逼死共叔段及魏元环,囚姜氏;《蓝逼宫》,即马武打金砖;《白逼宫》,即《逍遥津》;《红逼宫》,即司马师废曹芳。

《黄逼宫》、《红逼宫》是臣子成功把王子逼下去;《黑逼宫》和《蓝逼宫》是臣子逼着王子做事;《白逼宫》介于两者之间。

有趣的是,五色逼宫都发生在晋代以前,似乎这以后的臣子都相当老实似的。 表情

《庶几堂今乐》

本朝太祖有言:“知识越多越反动。”

随着剧本的不断挖掘,越来越多的“反动”、“不健康”的剧本露面了。这其中,有像《京剧汇编》那样包罗了几乎原封不动的老剧本(注意:几乎原封不动,个别地方仍然做了处理,不能太“反动”、太“不健康”)。

今天挖到清朝时刊印的《庶几堂今乐》。先看一下《中国戏曲曲艺词典》里给它的定义:

《庶几堂今乐》,京剧剧本集。清余治作。共收《活佛图》、《风流鉴》、《回头岸》、《硃砂痣》等剧本二十八种。成书于太平天国时,剧本中对农民起义多有诋毁。

难怪这个集子会被整合到一套叫做《不登大雅文库珍本戏曲丛刊》的书里(北京大学图书馆编辑,学苑出版社出版)。“反动”的东西自然“不登大雅”了。

这可是比《戏考》还要古老。这套书据北京大学图书馆藏《马氏不登大雅文库》影印,显然,这个马氏在收录中,没有把《庶几堂今乐》收全,因为里面只有剧本六种,而不像上面词典里说的“二十八种”,那些“诋毁”农民起义的剧本也未见到。那个有二十八种剧本的光绪庚辰年(1880年)元妙观得见斋书坊藏版恐怕是难寻难觅了,呜呼哀哉,也只有聊胜于无了。

剧本名目:《义犬记》、《回头岸》(缺一页)、《推磨记》、《育怪图》、《屠牛报》、《老年福》。这六出戏除去报应循环、阎王小鬼一类之外,还都算是积极向上的,每剧标题下有小字,道明剧义,分别是“惩负恩也”、“惩赌也”、“敞虐童媳也”、“惩溺女也”、“警私宰也”、“劝惜谷也”。

从剧本中窥看晚清的京剧,别看剧名都挺像样,跟昆曲似的,却已经是水词泛滥,就以《义犬记》里见到的第一段唱来说:

你两个为何因今朝杀狗,
可知道看家狗功并耕牛。
杀了狗有罪名律条知否?
它阴魂阴司里岂肯甘休?
吃狗肉要遭瘟尚该戒口,
何况你亲手杀更结冤仇。
你两个苦人身未曾修透,
倘若是再作孽难得胎投。

《义犬记》封面
《义犬记》封面

有希望看看或者打算录入的朋友尽管说,反正小豆子也要扫出一份留底的。 表情

京剧里的乌鸦

新更新的这个《二堂舍子》的剧本,说明白了刘彦昌上场对改变的原委:“舍子一场上场念对,原词为‘乌鸦喜鹊同噪,吉凶事全然不晓’,经马连良先生挪用三本《五彩舆》中台词,改为‘秋风雁塔题名早,春日琴堂得意新’。”

原书里迟金声忆述:

我到马老师家里去,老师对我说:“《宝莲灯》上场念的‘对’,我想改一下,我想了好久,再演这戏就用‘秋风雁塔题名早,春日琴堂得意新’这两句吧?这是挪用三本《五彩舆》中的。因为原来的词是‘乌鸦喜鹊同噪,吉凶事全然不晓。’这两句带有迷信色彩。”

另一版的《二堂舍子》,经中国戏曲研究院编辑们的整理,把对改作“身为罗州正印,与民判断冤情”,并在脚注中写道:“原词为‘乌鸦喜鹊同噪,吉凶事全然不晓。’出于刘彦昌当时很平静的心情,很觉突然。而且予人以‘先兆’的感觉,故改。”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刘彦昌家的乌鸦是彻底闭嘴了,这种认为乌鸦叫是“不吉利”的民俗也就被抹掉了。

有意思的是,在这出马派《二堂舍子》的后面,紧跟着的是《打渔杀家》(同载于2001年出版的《马连良演出剧本选》),这出戏里,萧恩家的乌鸦也叫了一回,而马先生并未做任何修改:“清早起开柴扉乌鸦叫过,飞过来叫过去却是为何”。

更有意思的是,这处多少前辈都未改动的西皮,在今天被改成了“清晨起开柴扉红日似火,众渔民拖渔网奔赴江河”(未听过奚啸伯本人的此段,但好像奚派传人如欧阳中石、张建国都这么唱)。乌鸦又一次被勒令闭嘴。

京剧里的乌鸦从不白叫,叫,就是没好事儿。在6688一类彩头横行、4413从电梯中撤消的今天,起码出于公平原则,还是让京剧里的乌鸦也叫唤叫唤吧。

“守不住来将我丢”

南北两大京剧院头头儿发话了,摘录部分,来“批判”一下:

① 本报记者近日特约两大京剧院院长——北京京剧院副院长周铁林和上海京剧院院长孙重亮作独家专访,在访谈中他们一致指出戏曲的希望在于“变”:“因为对于今天的戏曲来说,‘守’城是根本‘守’不住的。”

② “京剧原先就是‘袍带戏’,它的表现形式比较大气,所以也适合说一些帝王将相的故事。可是今天的京剧要赢得观众,再演那些传统的‘袍带戏’已经不行了,得创新。”孙重亮说。上海京剧院的《狸猫换太子》,题材其实早在元朝就有了,算是标准的“老汤”,可创作者却巧妙地换了“新药”。“重点没放在那些帝王将相上,而是三个小人物——一个宫女,两个太监,着力挖掘普通人的情感。”结果,这个早在新文化运动时便被戏曲界判了“死刑”的剧目在20世纪末又复活了。

③ 北京京剧院的《袁崇焕》,主人公是明末名将袁崇焕。似乎仍是“袍带戏”,其实内容却是大不同——老式的袍带戏大多宣扬皇权思想,但《袁崇焕》说的却是爱国精神。“如今都说要继承传统戏曲,但其实继承只是第一步。戏曲要往前走得更远,就一定要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提升自身承载的内容。”周铁林说。

④ 《狸猫换太子》之所以在新文化运动的时候被判“死刑”——当时的人们这样批判它:“京剧发展到《狸猫换太子》的地步,也算是腐朽衰败了。”——那是因为经历了元明清数代后,该剧竟长达25本,其中不仅充满了各种封建糟粕,而且情节东拉西扯,惹人生厌。于是,上海京剧院在决定“拯救”这个传统剧目后,头一个制定的原则就是情节绝不能拖沓。后来问世的《狸猫换太子》总共有三本——期间总共花了四年时间打造,而这次人们在佛山见到的索性只有两本。“我们之所以决定‘缩水’,是因为现在的观众跟十年前又不一样了。改短一点,更能符合他们的心理节奏和生活习惯。”孙重亮说。他承认,戏曲的这个做法是源于电视剧的启发,“你瞧,现在的电视剧究竟是节奏快的受欢迎还是节奏慢的受欢迎?戏曲也是一样的道理”。

⑤ 周铁林说,《袁崇焕》在节奏上的思路跟《狸猫换太子》的相同。“虽然故事是以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作基础,可是在编剧的精心安排下,观众只需要一晚的时候就可以把它看完。”更有意思的是,为了“节约空间”,全剧在结尾处索性打上了“字幕”,简单而又意味深长地交代了袁崇焕被凌迟后又被乾隆翻案的结局,这个做法也是从电视剧和电影中学来的。

就凭这五点,两位院长可以下课了,因为他们连京剧怎么回事儿都没搞明白。

对于第五点,所谓京剧的节奏问题,竟然把电视剧搬出来说节奏快是和电视剧学的,还说“编剧的精心安排下,观众只需要一晚的时候就可以把它看完。”笑话,请问有一集的电视剧吗?京剧的速度从来就是比电视剧要快无数倍,自来的“说书的嘴,舞台上演员的腿”,还有比在台上转一圈万水千山过去了要快的吗?京剧需要字幕吗?所有暗场不都是可以通过演员自己交待出来的吗?京剧从来不需要和任何艺术学什么,就早已有自己的方法去解决“节约空间”、“节约时间”,甚至“节约开支”的问题了。

对于第四点,所谓连台本戏“东拉西扯”的问题。请先搞清楚为啥会排连台本戏,不就因为头本、二本吸引人,才越排越多。没错,里面是有东拉西扯、封建糟粕,但这绝不是像电视剧那样先定好了拍个25集电视剧,然后拍完放映。能排出25本来,正是说明其受欢迎的程度。请不要以“新文化运动”的眼光去看待曾经辉煌的连台本戏,也不要拿京剧和电视剧去比,更不要因为什么受欢迎就去迎合、去改变。

对于第三点,老式的袍带戏就是“大多数宣扬皇权思想”吗?传统戏里不光有《袁崇焕》所谓的爱国精神,而且还宣扬忠孝节烈、仁义道德。可笑的是,院长们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继承传统戏曲”,你们继承了多少啊?

对于第二点,“京剧原先就是‘袍带戏’”。笑话,那么多才子佳人戏,那么多玩笑打闹戏,那么多平头老百姓的戏,这些京剧曾经演过的传统剧目,就被这“就是‘袍带戏’”给否了。既然否认袍带戏“不行了”,那请院长们恢复上演一下什么《打钢刀》、《打砂锅》、《打樱桃》、《打面缸》这样的小戏啊。实际上,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京剧院继承下来的传统京剧就剩下袍带戏了。

至于第一点,“守不住”了!大有“守不住来将我丢”的劲头。难怪京剧现在变成这样,原来领班的都是群大呼“守不住”而“反穿裙另嫁夫男”的家伙!

亲戚关系网

正在整理琐记的草稿,看这一段,不掰着手指头怕是理不清了:

钱阿四,名玉寿,苏州人。清同治年间进京,为四喜班著名昆曲正旦,得昆曲名家陈金爵(即陈金雀)青睐,遂将次女许之招为门婿,与梅巧玲、谢宝云(一说为贾增寿)为联襟,为名笛师陈嘉梁(名将陈富瑞、小生陈盛泰之父)的姑父。

玉寿妹适昆曲小生曹春山(笛师曹心泉之父);兄名金福,字绍卿,堂号“维新堂”。为“日新堂”殷采芝弟子,是道光、咸丰、同治时的著名昆曲正旦。光绪四年(1878年)病故,有三子二女,长子宝莲,工花旦;次子宝奎、三子双莲均工净行;长女适武旦朱小元,次女适其弟子石双贵。

玉寿有一子二女,长女适老生贾丽川,次女适小生李砚侬;子洪轩从医,妻氏方氏生有三子三女,其长子思锐与武生张淇林(即张长保)为联襟二人妻室为祁氏姐妹。淇林妹夫即武净钱金福。两位钱金福,为一旦一净,是隔辈之人,还是姻亲。恩锐子晓峰工武生,与杨盛春为联襟,二人妻室为韩氏姐妹。晓峰姐适王少卿。洪轩次子恩霖,有子少云工小生。三子恩元,即小生钱俊仙,前妻陈氏,有子少仙,原工老生后改琴师。续室为王琴侬之妹,生有三子一女,长子世仪工小生;次子元通原工老生后改老旦;三子祖铭未从艺;女枫琪为刘雪涛妻室。洪轩长女适王风卿,次女侣琴适王琴侬,即王世续之母,三女外出阁。

关系套关系啊。“子”啦、“女”啦,“娶”啦,“适”啦,还有一担挑啦,等等!是该做个梨园大的关系网了,估计能网罗一大批人,圈儿套圈儿的——只是无从下手,太复杂了!

毕业典礼上的狐狸尾

今天小豆子毕业典礼,见识了番邦的大典不说,发现一样东西,却是有趣:

垂布
垂布

此物名曰垂布,就是学者长袍上从肩头垂下的装饰性披盖布,耷拉到后背。不知是否因学位等级不同,小豆子这批本科们,两肩头搭的这垂布,犹如戏台上的狐狸尾一般,真个是“肩头横担狐狸尾”,就差“脑后双飘雉鸡翎”了。如此说来,倒真应验了京剧的规律:戴这玩意儿的,全是番邦下国,非天朝大国。 表情

不管怎么样,校方正式下了定论: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