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装疯

不知道施耐庵当初写《水浒》的时候是不是想明抬暗贬宋江,或者是他希望把宋江的形象写的高大,结果适得其反,总之,宋江给人一种假仁假义的伪英雄感觉,尤其是与晁天王对比下,更是明显。

就浔阳楼醉留反诗一折来说,事发后的宋江十分狼狈,只得装疯,企图瞒过官家。要说装疯一事,古来有之。而宋江的这场演得极不成功:“知府听了大怒,唤过牢子狱卒,把宋江捆翻,一连打上五十下;打得宋江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戴宗看了,只叫得苦,又没做道理救他处。宋江初时也胡言乱语,次后拷打不过,只得招道:‘自不合一时酒后误写反诗,别无主意。’”这位后来梁山上执掌十万兵权、领袖百八英杰的黑帮老大,因“拷打不过”而放弃了装疯的表演,实在有些难堪。

《水浒》原书中,写戴宗此前与宋江出主意:“你可披乱头发,把尿屎泼在地上,就倒在里面,诈作疯魔。”这已经够瞧的了,而京剧《闹江州》的作者,更有绝的,他给蔡九知府出主意,给宋江抬桶屎来吃。

《戏考》里面收录了与此故事有关的两个剧本:《浔阳楼》和《闹江州》,里面都有宋江醉题反诗及被逼吃屎的内容。题反诗,在《水浒》原著中可以找到,而吃屎,其原型恐怕就是上面提到的戴宗的主意。

《浔阳楼》里面,宋江当堂没有吃,弄得满堂都是,最后被押下去了。而《闹江州》中,宋江虽然也企图弄得到处都是进而逃避,但最后还是让人灌了几口。大约作者对宋江也是有成见的,非得给他灌点儿才好。而剧名也是清楚地写着:浔阳楼,一名宋江吃屎。设想这样有嚎头的剧名贴在剧场外面打广告,来看戏的人不会少吧?

顺便说一下,由古人希望通过装疯逃避法律(或仇家)的制裁来看,对于精神上不健全的人,人们从来就是持一种宽容态度的;不然,干嘛要装疯呢?

《黄裳文集》

黄裳1954年在昆明金殿
黄裳1954年在昆明金殿

承蒙宁波兄指点,今天把《黄裳文集·剧论卷》借回家了,里面除收录了黄老五辑《旧戏新谈》外,还有《谈〈水浒〉戏及其他》和《〈西厢记〉与〈白蛇传〉》这两个专辑以及其他观剧、读剧的随笔。每一篇文章都不太长,很易读,给人感觉像是黄老的 Blog 结集出版了 表情

老一辈的先生自然没有 Blog,若真有,相信发表出来的东西会更多。但是他们有比我们这个时代更好的文化氛围,经历的是新、旧文化、东、西方思想冲撞的时代,观赏的是京剧鼎盛时期的表演,评品出来的文章,自然是精品。

戏考的 Blog,有一种纸上谈兵的味道,拿着老录音、老剧本发发感慨,顺带论论时下的情形。不晓得往后再过百年,我们的传统文化会不会沦落到不被人提及的地步?

下周有三门考试,书借来了先放着,以后慢慢读来,顺便做些读书笔记吧。

京剧世界的生活指南:擂台

(题外话,今天又考完一门。 表情

在京剧世界生活,想去求取功名,就赶个考;想捞取名望,文的你可以搞个吟诗会什么的,而武的,你可以去搞个擂台。

擂台可不是好玩儿的,因为擂台其实就是变相的战场,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注意事项,确切的说是保命守则。

第一点,你不要去作擂主。常言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就是这个道理,而应用到京剧中你就会发现,凡是设擂的主儿,没一个好结果的:比如朱家哥四个(《扬州擂》),被鲍、骆打败的打败、打瞎的打瞎;南唐李豹(《打龙棚》),被高怀德打败;潘仁美的儿子潘豹(《打潘豹》),被杨七将军打死;赛金刚任原(《神州擂》),被燕青打倒后让李逵给劈了;陈也先(《武当山》),被朱元璋给打败后杀死;蔡天化弟子李鹤龄(《小东营打擂》),被贺仁杰打败。凡此种种,都是血的教训。所以你要想露脸,就去那个打擂的,这守擂的擂官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过也是,打擂的只要见一仗就行了,而守擂的要打多少啊。

如果你非要去作擂主,那么请记住第二点:不要设百日(场)擂台,九十九天(场)就够了。上面提到的这些失败者,哪个不是张扬了九十九天之后,在最后一日碰上了个横主儿,结果前功尽弃,有的还把命给搭上。九九归一,足矣,千万不要去凑整,就这一天之差,你便从露脸变成现眼了。

如果你非要去设百日的擂台,那么请记住第三点:不要太过张扬了。尤其是到第一百天的时候,不要说什么朗言大话,比如我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啦,我如何如何了不起啦。因为这时候你的对头百分之百就在台底下,正在犹豫是否要上来打擂,结果一听你口气太大,看不下去你这猖狂的样子,才被激上擂台,结果你就倒霉了。

所以,作为打擂的朋友,如果你听说哪里有个百日擂台,不要早去,前九十九天上台的全都得被打下来。耐心等到第一百天的时候再去,那时候取胜的概率就非常大了。经常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擂主在发威了九十九日后,被最后一个上来的人“三拳两足”就给解决了。为什么呢?我们假设一个人打一次胜仗的概率是99%(不容易了,谁能说100%有把握获胜呢),那么他连续一百天都获胜的概率也就只有36.6%了。

最后聊一下评书中常见的擂台,一般都是一帮侠剑客凑在一起,为了个什么事儿,打上几天。这种擂台的规则一点儿都不科学,不是积分制的。换句话说,甭管最开始打得如何热闹,到最后一战双方的最高水平的人交手分出高下后,最终结果便基于此产生,前面的纯属白忙活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种评书听多了,会让人觉得有些没劲了,尤其是那些侠客整天没事儿不是打擂就是攻山灭寇,过着比京剧还程式化的生活。 表情

《一捧雪》

听过马连良及周信芳三种《一捧雪》录音,当时并没有对莫成有什么感觉。整理完《一捧雪》的剧本,感叹一下:这里面的莫成忒以的奴才了!

《一捧雪》李宝春饰莫成
《一捧雪》李宝春饰莫成

在1956年开的第一次戏曲剧目工作会议中,“多数京剧界代表认为它是一出鼓吹封建奴隶道德的坏戏”。认为此戏还算好的人认为,“莫成之死实际上是为了正义。不能简单地说仆替主死就不好。《一捧雪》的主仆关系,并非压迫关系,而类乎朋友关系。所以莫成替死是高尚品质的表现”。是的,《一捧雪》里确实有“封建奴隶道德”的东西(“鼓吹”与否,再论),至于说莫成与莫怀古之间的关系“类乎朋友”,那就不对了。

首先来说莫怀古是个什么东西:开始显露了家中的宝物一捧雪,被上司知道,前来索要。你给他也在你,不给他也在你。要是说在乎前程功名,那就豁出去一个一捧雪换荣华富贵;要说舍不得传家宝,那就一走了之也就完了。莫怀古倒好,前怕狼后怕虎的,想弄个两全其美,做了个假杯去糊弄上司了。那么你把戏变好了,就别去张扬了,结果吃酒误事,把戏法的底儿给漏了,人家又来搜查,若非那个奴才莫成给藏起来带走,他当时就完了。莫成还没回来,这莫怀古就不乐意了:“但不知莫成这个奴才哪里去了”。等莫成回来,他气更大了:“适才严爷过府,你这个奴才往哪里去了?夫人不要阻拦,待我打这个奴才。”再等莫成说明自己护着杯跑出去了,他更来劲儿了:“胆大奴才,尚敢巧辩。夫人不要拦阻,待我打这个奴才。”等最后莫成把杯拿出来,这莫怀古就跟变色龙一样,眉开眼笑:“一见玉杯喜吟吟,办事还是小莫成。有了一捧雪,我拿稳作官,还怕他何来?”真是让人恶心,美滋滋地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以优哉游哉过日子了。结果让莫成一提醒还会被灭满门,一下子又慌得不得了。这一场莫怀古可以说是丑态百出,充分暴露他的本质。

至于莫成,可怜归可怜,同情归同情,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悲叹。小豆子曾经写过一篇《奴性的遗传》,现在看来,这莫成就是充分继承了这一奴性,主子对他一口一个“奴才”,动辄打骂,他还是那样服服帖帖、甘心替死,却只是因为“为奴仆之人,终无出头之日”,如此一死,“落个流芳百世”。唉,愚民加奴性,这就是典型封建道德教化出的人。

更有讽刺意味的是,莫怀古的儿子和莫成的儿子也是一对主仆。莫成临死对他主子言道:“小人有一子,名叫文禄,在钱塘伺候大相公攻书,那大相公性情不好,开口就骂,举手就打。可怜我那文禄孩儿三岁亡母,至今将将七岁,今又亡父。望老爷另眼看待”。可怜这莫成父子被莫怀古父子压迫成这个样子,指望的是主子能某天善心大开,“另眼看待”。 表情

所以说,《一捧雪》确实是有“封建奴隶道德”的东西,而它是在鼓吹吗?它是坏戏吗?不见得。坏的只是那害人的封建制度、愚人的封建思想。如果《一捧雪》的作者把莫怀古写成一个大善人、对莫成真如朋友一般,那么,把它定性为“鼓吹封建奴隶道德的坏戏”实在不冤;但,现在剧中莫怀古的使唤狗一般地使唤莫成与莫成对莫怀古的忠心耿耿作为对比,倒是可以让人感受到这种祸害了几千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德”说法。它甚至比当今某些吹捧皇权的古装电视剧还要强,因为它是在揭露那种害人的“道德”、挖掘奴性的本质,进而引起人们的共鸣。

动态书签

Firefox 的一大优点就是动态书签(Live Bookmarks),有了它就可以抛弃单独的 RSS/Atom 阅读器了。尽管小豆子在 Windows 下依然使用着 Internet Explorer,但是不能不承认 Firefox 对市场份额的占领是快速的,而且有些功能是很棒的(也难怪微软要抓紧制作 IE7 了)。所以,今天在戏考网站增加了支持动态书签的功能,也算为推广使用 RSS 冲浪做一份努力吧(其实 RSS 的功能早前就已经提供了,这次做的只是让 Firefox 的用户更容易发现一些罢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动态书签确实让用户用起来更方便、省时。

'动态书签
动态书签

上面是小豆子在 Linux 下面使用 Firefox 的截图,其它使用 Firefox 的朋友们,当你们再次访问戏考网站的时候,会注意到右下角加入动态书签的图标,加上这个书签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获知戏考的更新内容了。 表情

京剧世界的生活指南:停妻再娶

整理完《临江驿》的剧本,来比较一下京剧里这些负心的人:

《赵五娘》中的蔡邕,进京求官,结果被牛丞相招了姑爷儿,蔡邕不敢和牛小姐说穿这事儿,有他的考虑,可巧赶上这牛小姐是所谓的“贤妻”,三从四德学得好(到底是丞相的闺女),是宁愿做小,也要成全丈夫一家团圆。这蔡伯喈也就没有受到夹板气,弄了个“大团圆”的结局。

《临江驿》中的崔通,与张翠莺定下亲后,进京后娶的主考赵钱的女儿。要说这赵钱也只是靠“与吏部尚书章惇,乃是内亲”的关系,当了个主考,自己水平不咋样,所以养的闺女就比那牛丞相的千金差些劲了,对张翠莺下起狠手,还鼓动丈夫害人。最后自然闹了个蹲监坐狱,崔通也因此丢官罢职。

《铡美案》中的陈世美,按说娶了皇上的女儿,档次算是最高的了,但倒霉也就倒在这高档次上,皇上的女儿能去做小吗?这一折腾不要紧,弄了个尸首两分,呜呼哀哉不说,流传到今还被人时不时拿出来说事儿:“某某是个当今的陈世美”。

由此可见,这封建社会的停妻再娶也不算什么,关键就是看你“再娶”的这位有多“贤”了。俗话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儿”:不管你多么忘恩负义,不念前情,要是你的这位新夫人能容得下你的原配,那一切就太简单了,弄个五好家庭不成问题;但如果你的这位新夫人不管什么“你为正来我为偏”,一定要弄一夫一妻制,那你就算毁了,因为你只能按照新夫人的意思办。什么?你不惧内?那也不成,别忘了,你当初停妻再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惧怕他家的势力、或者怕功名前程没了,混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过上了,更不舍得把功名富贵“一旦丢”了。所以,在新夫人的撺掇下,也就把横事儿做起来了。当然最后报应不爽,你也就落个身败名裂。

顺便提一下王魁和莫稽。这两个人本质上就有问题,当初与原配的结合纯属权益之计。有关王魁的戏里,我们看不到描写王魁新娶的这位韩钧韩宰相女儿的地方,也许韩小姐和《赵五娘》中的牛小姐是一类人,通情达理。我们只看到王魁是主动去写休书的——前面提到的几位,只是把前妻抛在一边不管,直到前妻找来才开始应付,而王魁是主动出击。至于莫稽,更是了得,还没找到新媳妇呢,就把原配给推河里去了,所以这也和后娶的老婆是否贤德无关,属于本质太坏。

京剧里负心的女人呢?比如像潘金莲、潘巧云这样与人私通的“淫妇”,最后的下场无非是个死,倒不曾见什么“大团圆”的结局(话说回来,可能吗?一个老婆俩汉子?)这就属于另一个话题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京剧世界的生活指南:步行而来

(题外话:今天考了一门,还剩下四门 表情

有时候,细细品味传统戏中的套路及很多程式化的东西,还是很有意思的。

如果你生活在京剧的世界中,恰巧是一个官职不大的小官儿,那么你去见比你官职大很多的大官儿的时候,一定要记着走着去。你们聊了正题之后,大官儿多半会问你“是乘骑还是坐轿?”这时,你稍微犹豫一下,然后说“步行而来”。大官儿立刻就激动起来:某某真是好同志啊!为了江山社稷(也不排除为了私事儿,比如《打严嵩》里面),“岂不累坏?”不出意外,你会得到一匹马。

这种大官儿,家里的马八成比你家的马铃薯还多,所以不要客气,收下就是了。但是要记住,当有人把马牵过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让他“将马往下带”,以示对大官儿的尊敬。尽管大官儿吩咐让人“往上带”,你也不要在上面上马,最后弄得大官儿不耐烦了,也只是拿手下人出气,和你没关系。

千万要记住,不要以为上马了便完事儿了,就可以喜形于色。像寇准(《清官册》)那样笑出声来更要不得——一下子就暴露了冲着马来的目的不说,还会让刚才被你遛了个够的手下人抓住毛病,训斥你一下,那你这趟活儿就没做完美。

官场中,不光是成天去上司那里拍马;做得好了,上司还会拍回一匹马给你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

接茬儿聊整理《介子推》时候的感想。

如今古装电视剧经常会被专家学者和观众挑出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比如某某说的话是引用后世的名句。不过这要放在京剧里,实在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别说引用的名句,就单是无论哪朝官员都穿明装这一条,就可以让不懂戏的人大家指责一番。

《文昭关》里东皋公的四句原板,便是用的宋朝程颢七言律诗的前半段:

闲来无事不从容,
睡觉东窗日已红。
万物静观皆自得,
四时佳兴与人同。
道通天地有形外,
思入风云变态中。
富贵不淫贫贱乐,
男儿到此是豪雄。

其实倒不如说《文昭关》给程颢的诗扬了名,恐怕知道《文昭关》这四句的人比读过《千家诗》并留意到这首诗的人要多吧?不过本来嘛,这首诗意境不错,形容东皋公当时的心情很恰当,加上这首诗本身并不出名,用了就用了,没什么人会留意到。

《介子推》中的引用就不同了,简直可以用“明目张胆”来形容,因为这四句诗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了:

农夫甲 (念) 锄禾日当午,
农夫乙 (念) 汗滴禾下土。
农夫甲 (念) 谁知盘中餐,
农夫乙 (念) 粒粒皆辛苦。

其实,京剧妙就妙在这里了,凡是能够融成京剧一部分的,就拿来使用,而观众看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这和削足适履不同,或者说,削的也是其他艺术形式,为了适应京剧的表演手段。当今的新编剧目给人感觉不像京剧,通俗地说,是因为他们是在削京剧的脚来穿新潮流行的鞋;亦或是,他们不如上面这些无名编剧们会抄、会化用,更不会程式化了(程式化又何尝不是一种“抄”的形式呢?)。

关于《打渔杀家》的剧名

听戏谈戏坛子聊起了《打渔杀家》的剧名问题,说几句吧。

解放前的戏单
解放前的戏单

很久以前看周桓的一篇《戏词中的错讹应该纠正》,提到过这个问题,当时在中国京剧论坛那边写过东西反驳过。那时是抓住周先生论点的推理性错误反驳的,没有具体分析过“打渔”及“打鱼”。现在详细说说吧。

首先,无论是解放前的老剧本,还是解放后“戏改”后的剧本,该剧剧名都是“打渔”,而非“打鱼”。而戏文中无论萧桂英所唱“父女打鱼作生涯”还是萧恩所唱“父女打鱼在江下”,都是用的“打鱼”,由此可见,“打鱼”是“打鱼”,“打渔”是“打渔”,“打渔”不是“打鱼”的讹误。

其次,戏开始时候父女打鱼的场次,只是全剧一个铺垫,引出后来的故事。如同《打侄上坟》里张公道到陈员外家领粮,也只是一个铺垫,并不是全剧的主要场次。后面教师爷带着家丁来萧恩家打仗及以后发生的事情才是全剧的关键所在。

再者,不能因为“打鱼”也“讲得通”就也那么解释。凡事须求个正解。比如“虎门销烟”,不能因为说林则徐销禁鸦片的时候弄得虎门烟雾弥漫,就说“虎门硝烟”也说得过去,那才是讹传了。

《京剧丛刊》中《打渔杀家》的剧本经过戏曲研究院整理,并“得到周信芳、马连良、谭富英等先生的同意”;初三《语文》课本中节选的《打渔杀家》剧本,是教学材料。这些文字资料在用字上是经过推敲且不能马虎的。我们不能因为错误的说法“用的人也挺多”的,就默许它。相反,应该见到了就纠,避免更大的负面影响。表情

春秋人名

今天整理《介子推》的剧本,再次服了春秋时候人的才学,给孩子起名字就是有个性,估计那时候重名的都少。当初敲《烧绵山》剧本的时候(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佩服过一回,里面重耳手下四个朝臣:颠颉、魏犨、狐毛、狐偃,这……让孩子从小就得学这么复杂的字。再看看这个《介子推》里面的人名,诸如:荀息、里克、梁五、东关五、任文翰、祁俊一什么的,也够瞧半天的了。 表情 对了,还得算上主人公自己的名字。

名字起得有个性也就罢了,这些姓氏在今天开来也都够偏的。春秋时候出了名的人(至少在历史上或者戏里留下名字的),名字不仅古怪,姓氏也都很玍,不过在那时候凑在一起,似乎大家都习惯了。要换今天,比如一个办公室里,这个同志姓里、那个同志姓颠,这位领导还复姓东关,那这办公室就太热闹了。

今天看来比较流行的大姓,似乎是汉以后普及开的,而且此后起的名字也更通俗易懂了。小豆子没做过这方面的考证,只是凭感觉下此论断而已。

若这么看,由明人陈仲琳编写的《封神演义》就露出“马脚”了,里面史书上可考的如比干、伯夷、叔齐什么的,还都如后来春秋人名的风格——让人看不懂;而那些会法术的人(也就是作者自己编的),就如秦汉后的通俗人名了,比如张桂芳、孔宣、黄飞虎一家等等。

如果生活在春秋时代,跟别人说自己真名叫小豆子,应该没有人表示怀疑。 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