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世三间

今天读单口相声的本子,其中有一段提到京剧唱词中的讹传。举的例子是“阳世三间”。

其实不光是京剧了,在一些传统小说里也能看到“阳世三间”这个词。给小豆子的感觉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从来没有深究过这“三间”到底做什么解释。只知道这个词就是说这阳世呢,而且一般说这话的不是在阴曹地府说、就是在和阴间并列的时候说。比如某某,你在阳世三间作恶多端,如今来到这阴曹地府,还有何话说! 表情

根据相声本子的说法,这“三间”无法解释,三间什么啊?房子?哪儿和哪儿三间啊?原来是“阳世之间”,只因这抄本子的写的潦草,等到用的时候把“之”认作了“三”,故而留下了这么个“阳世三间”。

当然,究竟源头是否是这样无从考证,只是这种说法很有意思。权且记录下来,算是段读书笔记吧。

假!

正好,这是今天新浪网新闻的题图照片,因为又到了315消费者权益日:

我国各地销毁假冒伪劣商品
我国各地销毁假冒伪劣商品

今天听了豆腐从电视节目录的方荣翔80年代的《姚期》录音。那个年代,虽然角儿经过了浩劫后剩的不多(剩下能唱得动的也不多了),但也要比90年代后兴起的小麦克风节目要强得多。前者是演员真实声音、剧场真实气氛的表现,而后者简直就是趴在演员下巴处听戏。

后来这帮搞戏曲节目制作的又怕演员发挥不好,弄出来个假唱,现在被戏称为“音配像”。唉,是否真是音配像给了他们这个启发,可以只张嘴不出声了呢?

但他们还不甘休,因为小麦克录不到台底下的反应(总不能每个观众发个小麦克吧?),于是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出的主意,录好掌声,然后配上。 表情

这还不算,后来有些音配像录音都被后期加掌声(印象中有杜近芳、叶盛兰之《三堂会审》)。那既然大师的录音他们都敢掺假,方荣翔的录音又算个啥?毁吧!

假冒伪劣产品毁掉也就毁掉了,但要是把好好的录音中掺进假去,再想剔出来可就费了劲儿了,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和这帮假冒伪劣一起毁掉了。而被劣质京剧节目坑害的消费者,又去找谁投诉呢?

整理中的断想:加强版和精简版

这几天忙着把剧本往数据库里搬,搬的过程中等于把这些年的剧本又都简单地过目了一遍,难免要牵动一些思绪,一点点地记下来吧。 表情

过去的大师,把传统戏拿来,添头加尾,使原来只有一折或几折的戏一下子变成三个小时的大戏,比如程砚秋把《硃痕记》的前面补充完整,马连良把《淮河营》、《盗宗卷》串起来演等等,可以称作某出戏的“加强版”。

风水转到如今,京剧传统戏舞台一片萧条,除了那些疯子在继续烧钱搞大制作外,传统戏的“精简版”也陆续推出。比如《春闺梦》只演最后一场,《锁麟囊》也就剩下个《春秋亭》、《硃楼》两折来回演。去年谭正岩在老车站贴《定军山》,据说扎着靠上来唱两段就算完了。

有人说时代变了,生活节奏变快了,没什么人乐意耐着性子看三个小时的戏,所以剧团就纷纷精简剧目(倒是剧团臃肿的行政部门需要精简)。但,难道不正是因为生活的节奏变快了,人们才需要时不时地来个调整,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吗?

风水什么时候再转回来呢? 表情

烦人的黄天霸

先来看看1959年10月18日载于《大众戏曲》第八期上李少春的文章节选:

……《连环套》的毒素中人之深,就像一枚批着糖衣的药饼。从这个戏演出的形式上看,仿佛不过是一段江湖绿林中斗争的故事而已。然而其对于观众的恶劣影响,却不止于江湖斗争。首先应当认清的是:黄天霸之访拿窦尔墩,完全是为封建统治者服务的特务行为。他的表现,不但是做反动官府的鹰犬,更是个十十足足的奴才。而帮助他成功的一些爪牙——朱光祖、何路通、计全等——都是同样可厌的。虽然在表演中,朱光祖或多或少,一鳞半爪地批判了他,而这些批判,只是在他们特务行为中的一些矛盾。他们共同的目的,仍是合作地去残害那个豪侠好义的“草莽”(民间)英雄——窦尔墩。该剧的编者歪曲了原来事迹。这样,观众就很容易把一位心怀大致的“草莽”英雄,当成一个狭隘愚蠢的人物。相反地,却把黄天霸、朱光祖一流特务行为加以歌颂,便很容易使观众认为,黄天霸等是英雄人物了。这是一个颠倒是非的安排,经过多年在戏台上表演它,愈把这出戏演得好,使观众愈喜爱,它的毒素也愈加深重。

……在这里又引起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把《连环套》修改后再公演呢?我也知道:黄天霸的戏,《连环套》要算一个堡垒。假若能把这个堡垒攻破,其它的戏,便可迎刃而解。可是各地方的戏改工作者,虽然花了很多功夫在这出戏上,而始终没有结论。应当怎样下手消毒?还在研究期间。原因是:这出戏在形式上是已经凝固了。我希望戏改工作者,大胆突破它的凝固形式,使这个旧的不正确的而为观众所喜爱的戏,变为新的正确的而为观众所喜爱的戏,我一定诚恳地接受而演出。

在没有得到修改正确的剧本时,我是不会再演出这出戏了。

上面这出自题为《我为什么不演〈连环套〉》的节选,说的是黄天霸戏之一的《连环套》。那个年代关于黄天霸戏的争论始终没有停止过。今天整理更新的《恶虎村》,也是勾起了小豆子对黄天霸其人的一些看法。

《恶虎村》张云溪饰黄天霸
《恶虎村》张云溪饰黄天霸

戏嘛,看着玩儿。小豆子从来不认为看戏会把一个好人教坏、或者让一个坏人变好,人的本质,不是一两出戏可以改变的。所以,现在来评论黄天霸戏,自然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上纲上线了。艺术作品(比如京剧、评书)中的黄天霸,是特务的形象吗?小豆子不知道,因为小豆子对特务没有什么直观感觉。但是其艺术形象确实让小豆子觉得反感。

“八大拿”里的所谓“绿林好汉”就不提了,因为他们实在不怎么样,若硬说黄天霸屠杀江湖义士什么的,那这江湖义士也太不值钱了。但《恶虎村》则不然,濮天雕、武天虬是给黄天霸带大的兄长,真是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亦不至下死手。连伤二命,实在是用误伤难以解释的。但这并不是黄天霸烦人的主要原因。

黄天霸动不动就犯急。急什么?急的是案子难破,顶子要丢。他每次一急,手下这帮哥们儿弟兄就都帮忙出主意甚至于冒险,大爷贺天保不就是因为黄天霸急得拿不了余六、余七,才夜探浮山,丢了性命。换句话说,这黄天霸从来没有替别人想过什么。

在传统艺术中,像黄天霸这种人也有很多,但为什么小豆子对黄天霸这么烦呢?比如《三侠五义》里的白玉堂,也是出身绿林,后来归顺朝廷,也是性情高傲,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但,白玉堂最后三探冲霄楼,死在铜网阵(之前还因大意丢了颜查散的印信)。这一死,就让人觉得有些值得同情了。再如《隋唐》里的罗成,后投唐室,骄傲得不得了,可最后马陷淤泥河,乱箭穿身为国尽忠,留给人的还是遗憾和惋惜。对了,这就是问题所在,黄天霸号称“赛罗成”,目空一切,心高气傲,心量狭隘(看《黄天霸休妻》可见其肚量及醋量),但他就死不了。前面所提的白玉堂、罗成,都为他们的骄傲付出了代价,而黄天霸呢?一路骄傲下来,竟然完好无损,而且步步高升。这就有些有违常理了,也就是让小豆子看着别扭的地方了。在连环套,黄天霸夸下朗言大话,要和窦尔敦比试,结果不胜窦尔敦的护手钩,眼见得御马请不回来,黄天霸也要丢人现眼了,出来个朱光祖插刀盗钩,还把露脸的事儿安在黄天霸身上,可叹窦尔敦,吃了老黄的亏,跑到连环套也没报了仇,最后让小黄骗的竟主动要戴那“朝廷王法”了。

所以,如果哪怕有一出黄天霸戏(或者黄天霸的故事)能够让黄天霸载个跟头丢回脸,只要以后收敛一些不那么张狂,小豆子可能也就不会那么烦黄天霸了。

顺便说一下,解放后有本新编章回体小说《黄天霸全传》,大约作者和小豆子似的觉得很不爽,于是给黄天霸安排了个死在仇人刀下的结局,连老婆张桂兰也被杀了。书中把黄天霸写成一个阴险小人,让人看了同样不爽,简直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奇怪,艺术加工过的人物就没有个中性的么?

关云长与东方朔

鼓王刘宝全
鼓王刘宝全

合意太爷的老唱片网站上周开始加入曲艺的老唱片。小豆子见后曾说提供一张刘宝全的近照,谁让忙呢,这才有空给做了。顺便贴上来吧,正好聊聊和这个稍微沾边儿的话题。

最早听大鼓大约应该是《华容道》了,其实小豆子对于大鼓是没有什么了解的:对于其曲调,不反感,但没有达到认为有如何好听的地步。对于词句,感觉如同最初接触京剧一般——好。也许今后若又迷上大鼓,也是这词句起的头。啊?搞个大鼓的戏考?暂时没有那么大瘾。

说回来,印象中京韵大鼓《华容道》里提到过“寿亭侯”一词,感到很亲切,因为和京剧犯了同一个错儿。其实,如果关公不是被封在汉寿作亭侯,哪怕封在汉寿旁边任何一的地方,只要不带“汉”字,就不会被那些艺人理解成“汉”朝的“寿亭侯”了。读一下《三国演义》目录,就看到老罗用其简称时是说“汉寿侯”。所以犯这种错是不太应该,翻一下书就有正解了(如有兴趣,可以顺便访问一下汉寿县政府的网站)。

谈到这个错误,就联想到清末那些武侠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诸如某某贼人的外号——“赛方朔”。最开始不解方朔究竟是哪个名偷,后来才知道原来乃是汉朝智圣东方朔(东方朔善偷,可参看《瑶池会》剧本,都偷到天上去了)。艺人们不知道“东方”是复姓,于是把他们认为的“姓”省略掉,就出来个“方朔”。

明清以前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通俗文学,所传颂的基本都是肚中有墨水的文人骚客的作品,出现上述断句理解错误的倒不曾见。通俗文学(包括清末的戏曲、曲艺)的发展和推广,一方面使得谁都可以自号个某某居士写书立著,一方面使得广泛的大众有了读懂文学作品的机会,当今网络论坛的兴起更可以被看作是这种势头的延伸。不过正因为作者水平参差不齐,也就使得上述那种以讹传讹的机会增大了(谣言传播也同样方便了)。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网上转帖文章之前动一下脑子,这不只是个简单的复制、粘贴流程了。

扫……

今天和同学约好,她带上笔记本电脑,小豆子抗上扫描仪(嘻,小豆子没有笔记本电脑,只能请求外援),去到图书馆扫描《鞠部丛刊》前面的照片。

因为书非常破了,所以只能在图书馆看,且只能看两个小时。虽然两个小时的时间扫描些照片绰绰有余,但同时还要扫描的是《京剧丛刊》第十八册中《棋盘山》、第十九册中《四进士》、第二十册中《奇双会》、《盗御马》,因为这三本书和倒霉的第十七册被图书馆装订在一起了,而那倒霉的第十七册已经和饼干差不多少,拿起来就掉渣儿…… 表情 实在不懂,都是五十年代的书,质量怎么这么不一样呢。所以这一合集也被图书馆保护起来,是不能外借的。

最后没有扫完,第二十册中的两个剧本没有扫。也就是说,今天的成就是一批照片和两出剧本。

看一下这本被称作“不仅对当时的京剧艺术和评论的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而且对现代的京剧艺术界和理论界也有一定的启示作用”的书(以后有机会慢慢鉴赏今天扫描的照片):

《鞠部丛刊》
《鞠部丛刊》

泛滥的《贺后骂殿》

今天整理《贺后骂殿》剧本,忽然发现,已经有三个该剧的剧本在网上了,另有一个全部的《烛影计》,后部即《贺后骂殿》。这还不算完,往后《京剧汇编》第一百零九集中也有《贺后骂殿》,大致看了一下,即《戏考大全》中《烛影计》,鉴于目前只有《烛影计》和《坐楼杀惜》两个剧本来自《戏考大全》,可以考虑日后根据《京剧汇编》重新整理一遍,合成一个,避免了资源的浪费和不必要地重复录入。

但,这仍然没完,《经典京剧剧本全编》中还有个《贺后骂殿》! 表情

其实,这本《经典京剧剧本全编》现在看来有点儿鸡肋的意思了,当初找到这本书并发现其价值在于里面的剧本与现今的演出本一样,有实用价值。不过现在看来,里面的所谓现今演法的剧本,都应不出《京剧丛刊》其右。当然,这个假设需要做进一步的核实。这周正好闲功夫多一些,希望能够找到答案。若真如此,就将现已根据该书录入的剧本(16出)重新根据《京剧丛刊》整理一遍(且应不会有多少出入),这样防止日后在录入《京剧丛刊》该剧目时出现麻烦,同时防止了同一剧目重复剧本的出现。具体合并方案,等到比较的结果出来后再考虑吧。

同一剧目有多于一个的剧本本来不是问题,因为各家演法不同(如《清官册》,各派的“叹五更”俱不相同),也有因为不同时期的演法不同。但是若一个剧目的几个剧本都十分相近,只是白口上多个“了”、少个“啊”的,那实在不能因为是出于不同的书而统统留下。

一出泛滥的《贺后骂殿》,竟引出了这么一个大课题。还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可能会做更多的重复工呢。

《贺后骂殿》张曼玲饰贺后、孙岳饰赵光义
《贺后骂殿》张曼玲饰贺后、孙岳饰赵光义

从《春秋配》说起

很久以前,那会儿还是中央三套放戏曲的时候,播张君秋之《春秋配》音配像,《中国电视报》每周还配合着做剧情介绍。提到该剧全剧已经失传,只剩《拷打捡柴》这部分了。后来看的很多京剧资料也是如是说。

倒是《戏考》上未见此说法,想必失传当在彼时。类似的情况还有《铁莲花》,《戏考》上只残留《扫雪打碗》。

这种已经没多少人见过真正全出的戏,依然沿用着它们完整的名字,不知再过若干年,是否人们还会记得这些戏曾是完整的大戏。那时候,这些戏名恐怕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了。

就是如今,也已经有这种现象了。比如《逍遥津》,据传此戏高庆奎演来,含《单刀会》、《战合肥》、《白逼宫》,总名《逍遥津》,而现在只演《白逼宫》一折,而仍沿用全本的名字,难怪很多人会感到奇怪。就连《戏考》的编辑王大错,都觉得“惟剧名取《逍遥津》三字,则最离奇,殊令人索解不得”。按《戏考》成书时,高庆奎尚在,“逍遥津”三字仍让编辑感到“离奇”,一方面自然是王大错不认真考订,另一方面也可看出这种折子戏冒本戏名而流传之广久。

再有如《捉放曹》,现在演来很少有人演前面的《公堂》,而是从《过庄》开始,这样一来“捉放”都没了,这戏也就剩个“曹”了,名不副实。

《红鬃烈马》从《武家坡》演起到《大登殿》,其中一匹红毛儿马也没出现;《珠帘寨》只演《解宝》,全在沙陀国发生,哪里来的什么珠帘寨?这种现象只能说明演员越来越弱,把能演的凑在一起更难了,所以只能演某出戏的部分,而拿不动全出了。若真有一天《坐宫》代替了《四郎探母》而仍叫作《四郎探母》,那也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美国小孩不会讲中国话会唱京剧

“如今的事儿大变迁”,真是奇闻:这小孩儿连中文都不懂,竟然能唱京剧! 表情

汉语一句不会 唱京剧字正腔圆

美联社2月5日报道:泰勒·汤普森与邻家的9岁男孩没有多大差别。他喜欢打篮球,爱看漫画。

但是,泰勒有一项其他小伙伴不具备的才能:他会唱京剧。他不懂中文,但唱京剧时字正腔圆,听起来与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没什么两样。

当地中国表演艺术基金会的主席戴维·雷说:“太令人震惊了。这个非洲裔的美国孩子正在学习一门甚至受到大多数中国人冷落或误解的艺术。”

雷去年在旧金山的亚洲艺术博物馆第一次看到了泰勒的表演。他说:“他的嗓音不错,唱腔相当准。”

泰勒很快成了加利福尼亚州北部地区最受欢迎的中国歌曲演唱者,在多个不同剧场演出。中国的中央电视台为他在圣何塞的演出录了像,并且将在中国农历新年期间播出。今天,泰勒还将作为特邀演员在旧金山交响乐团的年度中国新年音乐会上演出。他要在中国民乐的伴奏下演唱一首中国民歌。泰勒说:“我已经唱了这么久,所以要坚持下去。”

泰勒在林肯小学读书的时候开始学唱中国歌。这所小学坐落在奥克兰的唐人街,90%的学生是亚裔,其中大多数是劳动阶层的华人移民的子女。

这是美国少数几所开设中国音乐课程的公立学校之一。音乐课是教师谢林·丘10年前创办的。她教各种背景的孩子唱中文歌并演奏中国传统乐器。

丘说,早在泰勒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的才能和他“天使般的”音色。

泰勒的母亲瓦妮莎·拉森说,他一直喜欢音乐。刚刚学会说话不久,他就和父亲一起唱歌。无论母亲在家里放什么风格的音乐,他都能跟着唱。

泰勒不会说汉语,但丘通过拼写的方式教他和其他不会说汉语的孩子发音。丘说:“每个音节都清清楚楚。他的声调特别准。他不懂中文,但他明白歌曲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该向听众传达怎样的感情。”

泰勒在林肯小学的年度春季音乐会上首次登台亮相时,演唱了一首内蒙古民歌。丘说:“他唱得太好了,许多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我决定教他唱京剧。京剧的难度要大得多,但我觉得他已经准备好了。”泰勒说,用中文唱歌帮助他解决了人生中的一大难题。他说:“以前,我从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该干什么,可我现在知道了,我要当个中文歌手。”

看到这条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吗?赶紧查一下美联社的新闻,果然是真的。

Oakland 4th-grader performs ancient art
By TERENCE CHEAAssociated Press
Writer

OAKLAND, Calif. (AP) — Tyler Thompson isn’t much different from other fourth-graders in his Oakland neighborhood. He likes basketball and pro wrestling, cartoons and comic books.

But Tyler has a talent that sets him apart from his peers: He performs Chinese opera.

The 9-year-old, growing up in a city more notable for its tough streets than its touches of culture, is bringing crowds to their feet around the San Francisco Bay Area with his uncanny ability to sing in Mandarin Chinese. It’s a language he doesn’t speak but sings like a native.

“It’s shocking for the Chinese. Here’s an African-American kid learning an art form that even the Chinese for the most part rejected or misunderstood,” said David Lei, chairman of San Francisco’s Chinese Performing Arts Foundation.

He first saw Tyler perform last year at San Francisco’s Asian Art Museum.

“He had a good voice and was very accurate in his singing,” Lei said. “It wasn’t chop suey. It was the real thing.” Tyler quickly became one of Northern California’s most popular Chinese music performers, wowing audiences at Oakland City Hall, the Herbst Theater in San Francisco and HP Pavilion in San Jose.

The San Jose event was filmed by China Central Television, which will broadcast his performance during its annual Lunar New Year extravaganza, a program seen by hundreds of millions in China and elsewhere around the world.

On Saturday, Tyler will be a featured performer at the San Francisco Symphony’s annual Chinese New Year concert, just four days before the Year of the Rooster begins on Wednesday. He will sing a Chinese folk song accompanied by a Chinese instrument ensemble.

“Chinese singing has gotten me this far, so I’m going to stick with it,” Tyler said.

Tyler learned how to sing Chinese songs as a student at Lincoln Elementary, a public school in Oakland’s Chinatown where 90 percent of students are Asian, mostly children of working-class Chinese immigrants.

It’s one of the nation’s few public schools with a Chinese music program, started 10 years ago by teacher Sherlyn Chew, who was born in Oakland and attended Lincoln as a child.

She teaches students of all backgrounds to sing Chinese songs and play traditional Chinese instruments.

Tyler’s mother, Vanessa Ladson, said she chose Lincoln because of its high academic standards, as well as its proximity to her job at a utility company.

Tyler has always loved music, Ladson said. Not long after he learned to speak, he’d sing with his father when they drove together in his truck. He grew up singing whatever music his mom played at home, from gospel to jazz and R&B.

“Tyler lives to sing, period,” Ladson said.

Chew said she first recognized Tyler’s talent and his “angelic” voice when he was a spunky kindergartner.

“He had a very nice voice, he could sing in tune, his timing was good, and he picked up songs very quickly,” Chew said. “When I asked who would like to sing by themselves, he would be the first to raise his hand.”

Ladson was driving Tyler home from school one day when she first heard him sing in a different language. She couldn’t believe it, and asked him to sing the song three times.

“I went home and said to his father, `Do you know Tyler is singing in Chinese?'” Ladson said.

A few years ago, Tyler asked his mother if he could join a weekend music program Chew had started at Oakland’s Laney College. Its goal was to teach students who wanted to pursue their interest in playing Chinese instruments or singing Chinese songs.

Tyler doesn’t speak Mandarin, a tonal language in which the same word spoken with a different tone has a different meaning. But Chew taught him and other students who didn’t speak Chinese by spelling out the words and teaching them how to sing with the correct pronunciation and intonation.

“Each syllable is clear. His tones are very good,” Chew said.

“He doesn’t speak the language, but he knows the meaning of the song. He knows what he’s trying to convey to the audience.”

At Tyler’s first performance, during Lincoln’s annual spring concert, he sang a Mongolian folk song about a young man who misses his friend in winter.

“When the spring comes and the snow melts, I wonder if she will remember me?” Tyler sang in Chinese.

“He sang so well that people were moved to tears. Then I said I’m going to teach him Beijing opera,” Chew said. “It’s a lot more complicated, but I thought he was ready.”

Beijing opera, one of many forms of Chinese opera, is a centuries-old art form that blends highly stylized dancing, acting, acrobatics and pitched singing that Westerners might find jarring. Once a dominant form of art and entertainment in China, Chinese opera’s popularity has steadily declined.

“It’s dying because it takes so much effort to learn,” Lei said.

“This art form must grow on you. It’s an acquired taste. But once you acquire it, you really love it.”

Tyler said learning to sing in Chinese has helped him solve one of life’s biggest questions.

“Before, I never knew what I was going to be when I grew up,” he said. “But now I know what I’m going to be … a Chinese music singer.”

新华社的稿子中,将其中介绍京剧的部分省略掉了,大约是因为那部分是给不懂京剧的洋人看的,而如果读者是国人自然不需要了。但,那一部分恰恰是最需要引起国人关注的:“京剧,曾经一度是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艺术及娱乐形式,其流行度持续下滑。雷说,京剧之所以在灭亡是因为需要花很大功夫去学它。这种艺术形式一旦吸引了你,你将会非常喜爱它。”

不过,其中另一句足以让国人汗颜的话,还是被新华社的编辑们保留了:“太令人震惊了。这个非洲裔的美国孩子正在学习一门甚至受到大多数中国人冷落或误解的艺术。”

京剧,“受到大多数中国人冷落或误解的艺术”!多么可悲!再读一遍新闻,多么可叹!再读一遍,多么可笑!

一个问题:若真有一天,无数的洋人对传统戏赞不绝口,是不是那些所谓“顺应潮流”“与时俱进”的“新京剧”就会改回去了呢?如此,究竟谁是京剧真正的观众?

《京剧丛刊》与《京剧汇编》

2002年仲夏的一晚,浅水龙在北京所宿旅店中对小豆子说,《戏考》的价值并不大,因为实在太老了,对于今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排戏不可能按照这上面的来。若可能,还是应该尽量找些实用的剧本。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网上询问某剧本,因戏考网站上的剧本太老,和现在的演法对不上。

2002年10月,小豆子意外找到1958年出版的《程砚秋演出剧本选集》,从此,名家的演出本陆续提上录入的计划。

2004年2月,痴菊叟向小豆子提出将《京剧丛刊》与《京剧汇编》两套书加入录入计划的事宜,当时因录入的范围已经很大(《戏考》四十册、《国剧大成》十二册以及众名家的剧本选集),兼之手头这两套书的资料并不齐全,虽心向往,却未将两套书的目录加入总目中。

转眼又一年过去了。痴菊叟发来了此两套书中的一些剧本,这是一个“痴菊”的戏迷,在二十年间辗转各处不辞辛苦所搜集来的。这种精神,多么值得敬佩!是该把这两套书加入录入计划的时候了。

先来看一下这两套书的介绍(摘自《中国京剧史》):

《京剧丛刊》:本书是50年代进行的“戏改”工作的具体成果。其中所收的全部剧本都经过整理加工。

《京剧汇编》:本书与《京剧丛刊》不同,全部收录未经加工的传统剧目原本。

因此,《京剧汇编》的价值在于老、传统、没走样;而《京剧丛刊》的意义在于体现了解放初期戏改工作的一个成果,权且不论戏改的是非,单就文献角度来看,也是真实反映那个时期京剧界的一面镜子。

这两套书加上以前所提《传统剧目汇编》,可视为解放后出版的非常重要的三套剧本资料。较民国时期的《戏考》而言,应该是更有实用价值吧。

就眼前的录入工作来说,小豆子手头有《京剧丛刊》的前36集的全部内容,而《京剧汇编》则一本也没有。痴菊叟已录入《京剧丛刊》中四十余出剧目,《京剧汇编》中十余出。所以暂不太可能像《戏考》、《国剧大成》那样扩展成很大的录入群。但凡事需要定个目标:有那么长一个总目在那里挂着,就是一个激励人前进的标志;有那么一个“暂缺”字样在剧目后面,就是一个促使人寻找的指示。

下周一做一些整理,就把两套书的目录加入总目中。另外有一个编号问题,是继续加入7字头,还是放到6字头甚至1-5字头。也许会把近500出的《京剧汇编》剧本放入6字头,100余出的《京剧丛刊》剧本放入7字头。当然,若都放在7字头也能放下。另外,6字头、7字头的一些散本也许也要做些调整。

《京剧汇编》第一集
《京剧汇编》第一集